這一聲,如驚雷炸頂,頓時將堂下所跪二人激靈靈嚇了個哆嗦。

“罪、罪民吳、吳……”吳二剛才開口,就被吳大力厲聲喝止:“大人,此烏盆不過是市井常見之物,如何能證明草民殺人?”

包大人冷哼一聲,雙目移向烏盆沉聲道:“劉世昌,你可認得堂上二人?”

堂下烏盆卻是安靜異常。

包大人一愣,又提高几分聲音問道:“劉世昌,你可聽到本府問話?”

烏盆依然無所作答。

包大人雙眉一蹙,將目光移向堂下木案之後的公孫先生,眼神帶問。

那公孫先生也是微微愣神,面帶不解,微微搖頭,又將目光移向對面的紅衣護衛,可展昭也是緊蹙劍眉,面色疑惑。

這三人暗下納悶,那邊吳大力心中卻是大為高興。本來這吳大力只是硬著頭皮不肯認罪,心裡也打算,如果罪責難逃,就將罪行盡數推到二弟吳二剛身上,但自己也曾聽過烏盆說話,此時自然害怕烏盆親自作證,正在膽戰心驚之際,這烏盆卻竟然沒了動靜,心裡暗自一思量,便估計那烏盆說話,不過是開封府衙役設的障眼法,不由心中大喜,提高几分聲音道:“大人,草民從未殺人,還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頓時無語,堂上一片寂靜。

而此時在大堂之外,一個本偷偷躲在門口的人影突然起身,匆匆向堂前的六房奔去(六房:大堂審案之時,部分候命衙役所處辦公室),一直衝進東側的首間屋子,還未停住身形,嘴裡便大喊道:“金虔,不好了,那烏盆又不會說話了!”

屋角木椅上懶散坐著一人,見到來人似乎毫不驚訝,只是豎起一根拇指,隨手指了指屋中陰暗角落,無奈道:“小六哥,這有什麼可驚訝的,你往那邊瞧瞧就明白了。”

鄭小柳順著手指方向一望,頓時大驚。只見那陰暗角落之內,隱隱飄浮一縷白影,似幻似霧,模糊不清,但仍能依稀辨出乃是一人形。

“劉、劉世昌?!你、你怎麼還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烏盆裡嗎?”

那縷白影在陰影中輕輕搖盪,幽幽道:“公堂煞氣太重,我根本無法進入……”

“什麼?那、那怎麼辦?沒有你作證,其它證據根本無可信立足之處,包大人如何審案?!”鄭小柳頓時叫道,滿臉急色。

“除非不在公堂審理,否則我根本無法作證……”劉世昌垂手道。

鄭小柳搖頭道:“公堂之外審案,不合法理,甚至無法記錄在卷宗之內,自然不可行。”

“這……”劉世昌沉吟許久,才緩緩抬頭看著金虔道:“金小哥,恐怕又要麻煩您了。”

“什麼?”一直安穩坐在一旁的金虔聽言,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叫道:“麻煩我?劉烏盆,你不會是想借咱的身體來個鬼附身,好上堂作證吧?”心道:開玩笑,這鬼附身不知道會留下多少後遺症,咱絕對不答應!

那劉世昌聽言不由一愣,呆了呆才道:“金小哥想到哪裡去了?我只不過是一縷冤魂,哪裡能有附身之力,就算能附身,也同樣進不了公堂。”

那金虔聽到此言,才安心了幾分,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轉,稍稍後退一步,又問道:“那你要咱如何幫你?”

劉世昌在半空中晃了晃,幽幽道:“我想麻煩金兄你扮成在下,上堂作證。”

“什麼?!”金虔和鄭小柳同時大叫道。

金虔圓瞪著一對眼珠子,死死盯著陰影處的幽魂,臉皮有些抽動道:“您老的意思是,讓咱假裝被你附身,以劉世昌的身份上堂指證那隊兄弟?!”

劉世昌點了點頭。

“有沒有搞錯?!免談!”金虔立刻尖叫道,心裡暗想:居然讓咱這個堂堂現代人作偽證如此冒險之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