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伍將軍得以見之,會如何相待?”微微揚眉,我挖了個坑等著他往下跳。

“英雄之後,自當奉為上賓。”伍子胥道,“只可惜無緣得見”。

“此時跪於你們面前,被你們扣上判國私通罪名的人”我緩緩開口,“便是你們所謂英雄要離的親生兒子。”

此言一出,殿下又是一片譁然。

轉身,我定定地看著夫差,“西施一向與越女交好,之前有人誤傳西施重病不治,衛琴千里之外,甚感憂心,故連夜潛回,以期見西施最後一面。”我淡淡開口,刻意加重了“誤傳”二字。

夫差緩緩揚眉,看了我半晌,驀然揚唇,站起身來,明黃色的衣袖輕揚,“美人果然憐牙俐齒,沒有令孤王失望呢。”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他忽然輕輕開口。

說著,他緩緩走下臺階,彎腰親自扶起衛琴。

“孤王一時不察,令你受委屈了。”

“衛琴不敢。”彎腰回禮,衛琴如果道,表情一片溫和,不見一絲波瀾。

只是……那份溫和,究竟是浮華沉澱後的成長,還是詳作平靜的暗湧?我不敢深思。

夫差轉而看我,不知為何,他眼中突然多了一絲笑意。我微微愕然,剛剛那番言論唬唬那班老臣尚可,這個狐狸一般狡詐多變的傢伙,為何會突然如此愉悅?

夫差轉而拂袖大步轉身回到那萬人仰目的高度,“孤王決定,賜婚於衛琴越女,以全其好事,成就千古佳話。”

大殿之上,夫差揚聲笑道,餘音迴響。

“大王英明。”群臣皆叩首大呼。

微微轉頭,我看向衛琴,他沒有看我,只是低著頭,“謝大王恩典。”雙拳微握,他沉聲開口,滿身盡是我無法忽視的孤寂。

“美人,你帶衛琴下去梳洗一番,即刻去見越女吧,免得她思郎心切,再行衝動之事。”夫差大笑道。

群臣皆笑了起來。

“是。”微微低頭,我回道。

緩緩走在前面,我與衛琴一道出了大殿。

夏季裡不知名的飛花帶著空氣裡莫名的粘綢悶熱,我緩緩在前面走著,沒有回頭。

“好像給你添麻煩了呢,胖丫頭。”衛琴忽然開口笑道。

聞言,我心下微微一痛,轉過身去看著他,“下回不要這麼鹵莽。”

“嗯。”衛琴咧嘴笑了起來。

夏日的陽光那樣刺眼,如果衛琴此時的笑容一樣,明明在笑,我卻彷彿聽到他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傷哭泣。

看著他略顯凌亂的長髮,我微微嘆了口氣,“走吧,我去給你梳梳頭。”

衛琴眼睛微微一亮,點頭,笑。

那樣的眼神果然還是像以前的衛琴,那個讓我心酸卻熟悉的衛琴,只是現在的衛琴,卻是讓我心疼,那樣的笑容,讓我疼得無以復加。

衛琴的笑

“坐。”指了指銅鏡前的圓凳,我道。

衛琴乖乖依言坐下。

醉月閣的門大敞著,不時有陣陣清風拂過,揚起衛琴一身如火紅衣。

拿了梳髮的篦子,我有些怔怔地看著衛琴那被風揚起的衣襬,依然一身紅衣如火呢,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他表面再怎麼溫和,心裡那點小九九還是藏也藏不住呢。

我微微揚唇,笑得有些苦。

大概是坐了太久,衛琴轉過身來,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你答應幫我梳頭的。”半晌,他有些悶悶的開口。

我看著他,沒有動。

“只是梳頭而已,你想食言嗎?”皺眉,他略略有些氣急。

“只是梳頭而已……”我低低重複,只是梳頭而已啊,這句話,又帶著多少孩子氣的委屈,如今,他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