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心中五味繁雜。

景雙重咬緊牙關,珊瑚珠似的唇被抿成殷紅的顏色。他努力逼回自己眼中的霧氣,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面前的女人看見自己哭泣。

景雙重看了我一眼,拉緊身上的狐裘,低下頭什麼也沒說。然後,他轉身,坐回到大石上,怔怔望著面前溪流,不再看我。

誰知道這小東西又想到什麼了,扮得這樣深沉。我吸了下鼻子,左右看了看,繞過石頭,坐到景雙重身邊。

“重重?”我拿肩頭碰了碰他的胳膊,側頭望著他。

被我注視著,景雙重渾身不自在,一會兒,景雙重嘟起了嘴,“你這壞人,一直望著我作甚?”長長的睫毛附於眼上,景雙重就是一悶悶生氣的娃娃。是該被人捧在手心裡疼的娃娃。奈何……

我戲謔的笑,“嫁都嫁給我了,還怕我看?”此話一出,我有些後悔。景雙重也怔愣了一下。

我呵呵一笑,打起了哈哈,“重重,我是來尋你的,咱們該回家了。”說罷,我率先起身。有點尷尬。

“壞人……”景雙重拉上我的手。

“嗯,怎麼?”

“你……我……”景雙重咬了咬唇,“壞人,能不能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麼娶我……”難道真的不是因為愛?經過這許多天,景雙重發現在某些事情上他已經很難去說服自己了。即便是坐在這裡,吹著冷風,他也依舊感到茫然。

我回頭看他,景雙重的拳頭都攥到了一起,顯然很緊張。他想知道我的答案。我眯眼笑著伸手揉弄他額前的碎髮,“因為要娶,所以要娶。沒有什麼為什麼。好了啦,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吧。”

“……”景雙重皺了下眉,似乎對這樣的答案很不滿意,但倒也沒有再說什麼,悶悶的起身,任由我牽著帶出了景府。

哎~重重啊~我也只能感嘆一聲,這輩子,是我欠了你,無論如何,我會替你找到幸福。

雅然居二樓的雅間內,我看見了楊思邈。此女人仍是一身樸素乾淨的裝扮,臉有些微長,周身有一種文人儒雅的氣質。但這份氣質中,偏又多出了幾分固執刻板。她是個很忠誠的人,能夠看得出來。

像這種有些文化和能力的讀書人都會有些清高,不會輕易服人。就像上次在享樂苑那樣,若是換上一個圓滑世故者,就算要推櫃景若寒,必也不會那樣直白,弄得差一點人頭不保,被景若水“卡擦”了。

但是像這樣的人又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旦被某人折服,則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俯首甘為孺子牛,很安全放心。

不得不佩服明美女皇啊,一個朝代裡帝王需要賢臣,佞臣,死忠之人,中立的明哲保身之人。明美女皇勵精圖治,各方之間的這個平衡點把握的非常到位。朝堂穩定,天下大合。這看似簡單,卻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如今請來楊思邈,他依舊是當初在享樂苑見時的那個模樣,久違了。

青絲雕綾的幔子後絲竹悠悠,屋子正中擺放的香爐不斷的向上蒸著馨香的煙霧。小爐上煮著的茶水“咕嘟”著,黑白格局的棋盤上黑白兩色互相對峙。真可謂仙風道骨,飄渺若仙啊。我將棋子拋回一旁的棋盒中,向著對面有些無奈的笑著搖頭,“楊大人,你又贏了。”

楊思邈對我抱拳,“下官不才,連勝王爺三局……有些話,不知下官該不該說。”即使是這樣的場景,楊思邈仍然是一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模樣。

“有什麼不該說的?這裡又不是朝堂,楊大人不必拘泥於禮節,但說無妨。”我一邊撿拾著棋盤上的棋子,一邊大大方方的笑說。

“那就恕下官直言了。”楊思邈對我又一抱拳,道,“王爺,下官雖酷愛圍棋,但實則水評欠佳,與人下時,很少會贏。而王爺您讓下官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