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模糊了視線,“多可笑啊,你在家擺著父親的威嚴,強迫我嫁給鄭老爺的時候,我給你跪下磕頭求你時,怎麼不見你饒了我,現在全家都要給我陪葬,為了你的心肝兒子卻能給我下跪卑微求我,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極了,這可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你們都看啊,看啊——”

蘇月娘喊著她身邊所有的人來看這一幕。

父為子跪女,多麼諷刺。

“哈哈哈可惜我娘暈得太早,不然這會兒她也應該一起跪下求我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活下去?做夢,都給我——陪葬!”

蘇月娘的笑聲放肆卻悲涼,在寂靜的深夜裡,讓人心中憐憫,與她共情。

“死我都不會說出他的行蹤,你們就等著給我一起陪葬吧!”

都說父母子女之間門沒有隔夜的仇,蘇月娘是真的恨透了她的家人,才會如此極端。

庭淵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報復蘇月娘家人的行為,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女子極其不易,若非被逼迫嫁給六旬老漢走上絕路,她又何至於此。

沒有人能義正詞嚴地指責蘇月娘報復家人的行為,站在律法的角度她錯了,律法也不曾限制她不能憎恨不能報復她的父母家人,律法是約束,是警告,是道德的底線,觸犯了律法要接受律法的審判。

若非大時代背景如此,若非女子沒有自由,女子不能為自己做主,她怎會以飛蛾撲火的形式去報復自己的家人。

即便是在現代,庭淵作為一名刑警,也是在維護法律的公平正義,律法只能約束絕大多數公民,卻無法完全阻止公民犯罪,總有人會突破法律的底線去犯罪,否則世上就不會有這麼多罪犯。

若每個人都能遵紀守法,那就不會有他們的存在。

同樣的邏輯在古代也適用,律法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部分想要或正在實施犯罪的百姓,官員便是這個世界上維護律法公平正義的人。

可他還是要為丁嬌兒鳴不平,“你的家人對不起你,你報復他們,為什麼要扯上丁嬌兒,她與你之間門又無仇怨。”

蘇月娘想起丁嬌兒,那個笑起來很可愛,眼睛彎彎,有著酒窩的女孩,她有極好的家世,從小就有花不完的財物,她隨便遞給別人一個首飾,就夠她幾個月的工錢。

她有爹爹的寵愛,有孃親的呵護,能輕易地成為神女,即便是上山拜佛都有人用轎子抬她上去,寺廟的主持都要親自出門迎接,上門求娶她的人排了一里地,未來的夫婿還有可能中進士,將來便是進士夫人,一躍龍門。

如此一個家境美滿的女子,卻要來搶走她最後的希望。

她主動勾搭文浩,與文浩相戀,想與文浩一起私奔,可文浩卻因丁嬌兒的出現,在她與丁嬌兒之間門搖擺不定,他說要存夠銀兩帶著她離開,卻因丁嬌兒的出現,讓這一切都作了廢。

男人並不可靠。

蘇月娘分不清自己是妒忌丁嬌兒,還是討厭丁嬌兒。

她並沒有喜歡過文浩,只是想讓文浩帶著她脫離苦海。

蘇月娘輕笑了一聲,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為什麼要讓文浩殺掉丁嬌兒。

原本她就有後手,讓文浩殺掉丁嬌兒只是她的試探,文浩即便不殺,也會有人殺掉丁嬌兒。

只是她沒想到文浩真的為她殺了丁嬌兒,真的想要與她私奔,認下了一切罪責,也要保護她。

文浩說與丁嬌兒在一起只是為了騙取她的錢財,然後再與自己一起逃離。

她以為一切不過是文浩欺騙她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