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邵麗無望,白家是赫連祺楓,或者說是那位輔國公主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來顏心的那位舅舅也是如此作想,這才會留下慕正澤一人在此撐著大局,而自己則是帶著大部分的人手迴歸邵麗了。

又是漫漫的南渡,此次,顏心整個月都躲在屋裡不出門,不論天氣多熱,還是船行多快,外頭有多少的美景,甚至,連飯菜都用的極少,很多時候,竟是整天在屋內睡覺,要不習字,要不發呆。

霍文怡受了些輕傷,一直在船上修養,王妃也來勸過慕顏心幾次,可是,心病難醫,顏心打從心裡不願走出來,誰來說不都一樣?

倒是百里雲彌時不時的找顏心過去對弈一番,算是她難得的出門的時候了。

“還在擔心正澤?”百里雲彌手執白子,將慕顏心的黑子圍追堵截的丟盔棄甲。

顏心面色平靜無波,任由棋盤上被對方佔據半壁江山,似乎如同平日習字般,黑子穩穩落地,才道:“舅舅也一樣擔心吧?可誰都知道,擔心也決絕不了問題,反而亂了思路。”

“哦?”百里雲彌笑,“那心兒躲在房間裡,連日來都是做的什麼?”

“靜心”黑子緩緩落下,卻是將湛湛露出勝勢的白字徹底打壓下去,很快,這一局,又是顏心贏了,“我還以為舅舅商場上那麼厲害,棋局也定是要費些功夫的,哪裡想到,這不是舅舅所好,每每都叫侄女贏了。”

平淡無波,無喜亦無得意,整個人靜的好似一個雕塑。

百里雲彌不覺嘆氣:“人的心思不在這棋盤上,再好的棋手,也贏不了個臭棋簍子。”

“難得舅舅開玩笑,卻不該以臭棋簍子打趣心兒,更何況,舅舅本就不是什麼好棋手。”顏心難得一笑,經歷太多,現今的她,稚氣早脫,有的是年輕的不會擁有的蒼涼與底蘊,整個人站在那裡,姿態禮儀俱顯尊榮。

百里雲彌瞧了她一眼:“心兒大概與姐姐越長越像了。可惜,姐姐去世前,我到底沒能來得及瞧上她一眼,此乃終生憾事。”

“舅舅不必遺憾,母親,我也沒見過一眼”說著,收拾好了棋局,顏心口中道累,人已經往屋內而去——每天廝殺幾場,便要回屋修身養性,顏心這是要回去睡午覺了。

“怎麼,白先生又輸了?”裴逸樓遠遠望見顏心,調笑道。

“嗯”顏心垂了羽睫,也不多言語,便轉身回屋。

現在整艘船,都因著她的低氣壓,而變得越發靜謐,成日裡只能聽見大海波濤洶湧的聲音。

偶爾,顏心也會出屋走走,但是,她的活動專案,往往是釣魚,一坐便是小半天,任由誰說什麼也不往心裡去,嗯一聲便罷。

再是沉默,一個月的時間也要過去,邵麗已經遠遠能看到一線領土,大家少不得歡呼慶祝下,一時間,幾十艘海船聲音隆隆,大家歡聲笑語,若不是這船是木頭所造,怕是要點起篝火唱起歌跳起舞了。

有百里雲彌在,很多事顏心犯懶,就不想再多插手,正好裴逸樓在這邊如魚得水,帶著王爺王妃體驗邵麗的風土民情,而易姑娘則想在邵麗國名勝之地去走走,便與慕顏心來辭行。

“此去萬里迢迢,易姑娘是都太冒險了些?”顏心不免詫異,字帖也不再臨摹,洗手與她說話。

易姑娘人生的清秀,有三分神似顏心,一顰一笑,顏心好些時候會以為自己在照鏡子。只聽她道:“慕姑娘不知,在園子裡關的久了,就喜歡四處轉轉,若不是大周閨閣內規矩太嚴厲,恐怕我也早就走遍了大周的名山大川,而今來了更加吸引我的邵麗國,怎能還繼續關在屋內,我得讓這次出遊變得不虛此行才是啊”

顏心忙道:“雖說大周管得嚴,邵麗國的女子卻是可以上街遊玩的,也可與男子同席,只是……你到底一個女孩子家,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