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下,他突然覺得這段時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不再想著給吳江凱建言獻策如何推動經濟發展,而一門心思放到了幫助吳江凱如何整人上,雖說吳江凱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為打擊私挖濫採掃除障礙,但手段有些卑劣,他不敢看吳江凱在謀斷時那讓人生畏的眼睛,好比獵人發現目標一般,變得冷漠,變得貪婪,變得殘忍。

可現實就是如此,如果你不露出“獠牙”將死敵一網打盡,到頭來倒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

吳江凱看出了沈桐的優柔寡斷,於是雙手伏案,道:“沈桐,你是不是心裡在想,吳江凱這麼如此冷酷無情,著了魔一般要把陸昊放置於死地?”

沈桐立馬起身,結結巴巴說道:“不不不,吳書記,我絕不是那個意思,我……”

“你不要再說了,我心裡清楚的很。”吳江凱眼神突然柔軟起來,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眼眶中憔悴通紅的血絲,欲斷欲裂,讓人生憐。

吳江凱嘆了一口氣道:“我和你一樣,也是秘書出身,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離不開老領導的大力支援和鼎力相助,說白了,我就是‘秘書黨’、‘空降派’,在他人眼中就是‘關係戶’、‘白面書生’,你說對於那些從基層幹起,一步步爬上來的領導,他們怎麼能信服?”

“幹‘秘書’時間長了,人也就變得謹慎,膽小,甚至懦弱,你想啊,成天點頭哈腰地跟在領導屁股後面,你的腰能直起來嗎?隨著時間的推移把你的性子一點一點打磨掉,去除了稜稜角角,那有魄力去管理一大攤子?”

“我來東泉縣後,同樣是雄心勃勃,想大幹一番事業,可是一年多來,沒有幹出任何成績,你說我能不急嗎?一雙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我,發現我的紕漏,發現我的過失,甚至調查我的私生活,這麼強大的壓力你說我能坐以待斃嗎?”

“誠然,對付陸昊放手段是有些卑劣,但你不要忘了,在他們眼中,我就是透明人,當面一套暗地裡一套,如果我不把他清除出去,我的權威何在?縣委的決策何在?東泉縣的明天何在?難道我真要如他們所願,幹完一屆灰溜溜地捲鋪蓋走?那樣,你也會看不起我,何況東泉縣的百姓了。”

“說了這麼多,我就是要告訴你,官場和戰場一樣,講不得半點仁慈,你今天退卻了,明天對方就會得寸進尺,出爾反爾,直至把你擊垮,把你打倒,把你趕出去。難啊!”

吳江凱第一次在沈桐面前傾吐自己的難處和苦衷,一席話下來,沈桐看到了一個真實的吳江凱,瞬間覺得他是那麼的高大,而有那麼的滄桑,為自己,為別人,都是在抉擇,抉擇一條明天的大道。

從吳江凱辦公室退出來後,沈桐先給公安局副局長萬強打了個電話,並約好晚上吃飯。然後,又找到天成公司總經理郭偉劍的電話打了過去。

天成公司幕後董事長鄭衛軍自從與許夏大婚後,幾乎把所有的擔子壓到了郭偉劍身上,郭偉劍顯然成了大忙人,不僅要負責房地產專案,又要負責礦業專案,每天都是焦頭爛額,忙得不可開交。此時剛剛談完一個專案合作,還沒來得及喘氣,就接到了沈桐的電話。

沈桐簡明扼要,把市**視察情況告訴了郭偉劍。郭偉劍長年與政府部門打交道,對於這些觀摩、視察、調研等一系列工作輕車熟路,在電話那頭保證道:“沈大秘書,我這邊你大可放心,保證讓縣裡滿意,讓市裡滿意,不過我可能到時候不能親臨現場,就讓專案分公司的杜總全程陪同吧。”

得到滿意答覆,沈桐剛結束通話電話,又接到了石河鎮黨委書記蔡家全的電話:“沈桐啊,我是家全啊,關於視察獅頭山鋁業能源公司的訊息張主任已經通知我了,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下來指導工作?”

沈桐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