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郊外公募的路上,雨刷不停的在車窗有規律的來回擺動著。

車廂狹小的空間內,一片沉寂。

每一年的今天,對於兄妹兩人來說,都是悲傷地、沉重的。

顧一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微側著頭,目光淡涼的散落在窗外,雨水打落在窗子上,一顆顆滑落,像極了離人悲涼的淚。

五年前的一切,似乎仍歷歷在目。

他們接到監獄方打來的電話,匆匆趕去的時候,見到的之後一具已經冰冷而僵硬了的屍體。

她幾乎崩潰的撲過去,緊抓著母親的手,而她一向溫柔優雅的母親,頭髮微微的凌亂,臉上有些擦傷,她安靜的平躺著,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但一念知道,她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母親的臉上,就像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魔。

顧一念單手托腮,不知覺間,指尖感覺到一片冰涼。她下意識的用手擦拭了一下臉頰,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落了淚。

她快速的擦掉臉頰上沾染的淚痕,窗外,目光所及之處,是剛露出綠意的山脈,一排排的山道上,一座座冰冷的墓碑矗立在細雨紛飛之中。

其中的一座墓碑上,刻著她母親夏婉的名字,墓碑之下,埋葬著母親的靈魂。

車子停在山腳下,墓園內是不允許車輛進入的,再昂貴的豪車,也只能停在園區外的規劃停車位上。

顧一宸率先下車,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繞到車子的另一面,拉開車門,撐著傘,拉一念下車。

兩個人並肩走在通向山頂的盤山路上,雨天,腳下的石階難免溼滑,顧一宸一手撐著傘,一手挽著一念,並細心的提醒著,“路滑,當心些。”

顧一念點了點頭,腳上黑色的高跟鞋,走在山路上的確不太方便。

夏婉的墓碑在半山腰處,清清冷冷的白色石碑,孤獨的矗立在雨中,墓碑前的臺階上,放著一束新鮮的花束。雨水打落在花瓣上,那一片片的花片,顯得越發的鮮嫩欲滴。

“誰來過?”顧一念俯身拾起地上的鮮花,有些不解的詢問道。總不會是顧勁松吧?這個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就被她否決了。

顧勁松哪兒有這個心,聽說他在寰球國際卸職後,投資過幾個新專案,還參股了一個小型基金,不過收益都不太理想,過的有些捉襟見肘,連曾經一度招搖的梁淑紅與顧一雪母女,都很少再露面了。

顧一宸一身黑衣黑褲,黑色的皮鞋停在墓碑前的臺階上,深沉的目光落在那束鮮花上。

“是聶東晟。”他說。母親剛去世的那年,他曾經撞見過一次聶東晟來拜祭母親,別人拜祭逝去的人,送的都是白菊或者百合。聶東晟卻帶著一大束新鮮昂貴的白玫瑰。

當時,顧一宸對這個玩弄他妹妹,間接害死他母親的人幾乎恨之入骨,兩個人見面,他只會讓聶東晟滾。後來,他也是無意間知道,白玫瑰代表的是尊敬與歉意。

對於當年的事情,聶東晟並不是沒有悔意的。

這些日子以來,顧一宸靜下來的時候,也曾換位思考過,如果他是聶東晟,或許,當年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提到聶東晟,顧一念沒敢發表任何的言論,怕觸碰哥哥的逆鱗。她把懷中捧著的百合放在了那束白玫瑰的旁邊,然後蹲在墓碑的前面,從包中翻出絲帕,輕輕的擦拭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

顧一宸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筆挺的立著,低斂的目光深沉。沉默的聽著顧一念對著墓碑說話。

“媽,你在那邊,過的好嗎?我和大哥都很好,你不用太過牽過我們。阿惟最近又長高了許多,暖暖已經會爬了。等她會叫奶奶的時候,我們再帶她來看您……白薇,您還沒見過她呢,她是暖暖的媽媽,一個很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