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白析皓道:“徐二當家身上的毒,你便幫他解了罷。以毒御人,咱們不屑為之。何況,二當家自有傲骨,又豈是咱們能使喚得了的。”

白析皓微笑道:“好,都聽你的。”他自懷中摸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思墨,道:“你服下這個便好。”

徐達升將信將疑,接了藥丸吞下,只覺一股暖氣衝往丹田,往日真氣阻滯現象竟一掃而空。他眼神甚好,瞧見適才袁紹之喂白析皓服下的,也是這種藥丸,不禁大奇道:“這,分明是你才剛服下的藥。”

白析皓沒好氣地道:“我若真給你下毒,凜凜怎會依?先前的藥丸,是衝散你體內殘餘毒素的狼虎之藥,效果雖好,然服用之人卻會腹痛如刀攪。我惱你令我家凜凜如此煩擾,小施懲戒,難道不該麼?”

徐達升一陣氣急,當著林凜的面卻不好發作,卻聽袁紹之在一旁笑道:“徐二當家莫要氣惱,你才剛服下的藥丸不僅有療傷神效,且有助練武之人提升功力,算來,白老弟雖耍了你,可你也佔了便宜啊。”

徐達升見識袁紹之的武功,對他敬佩之極,聽他說話,忙抱拳道:“晚輩謹遵前輩教誨便是。”

袁紹之呵呵大笑,道:“二當家忒得客氣,若不嫌棄,跟著小凜叫我一聲袁大哥便可。”

徐達升笑道:“如此甚好。”

正談之時,卻聽得一陣馬蹄急促之聲,那一文一武兩名官員的坐騎頃刻間到了眼前。兩人翻身下馬,齊齊趕來,見了林凜,皆面露驚喜之色。林凜站了起來,微笑作揖道:“劉丞相,厲將軍,好久不見了。”

厲崑崙一雙眼睛,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捨不得挪開,卻又不敢上前,反倒是劉昌敏哈哈大笑,上前用力大拍林凜肩膀,道:“墨存,真個是你,老夫就知道,晉陽公子哪有那麼容易就死,還死得那麼窩囊,簡直砸了老夫門生的金字招牌。”

林凜苦笑不語,心想這其中緣由,只能待有機會再向這老人家一稟詳情。他正待回話,卻聽劉昌敏咦了一聲,直直看向沈慕銳,低聲待:“那,那莫非是,是……”

“凌天盟首領沈慕銳。”林凜見他神情又異,不禁道:“恩師,您莫非認得他?”

劉昌敏渾身顫抖,忽而轉身對厲崑崙道:“厲將軍,幫個忙,讓大軍圍住這四周,卻不必靠近。”

厲崑崙一眼掃了現場狼藉,對大略情形以瞭然於心,忙領命道:“是。”他翻身上馬,疾馳而去,片刻之間,只見密密麻麻的黑旗軍果然散成扇形,圍住這裡,卻不再前進。

這時,皇帝與沈慕銳一前一後,緩緩走來,劉昌敏一見之下,忙趕前一步,雙膝跪下,叩首道:“皇上,老臣以身家性命,保一人平安,求皇上恩准。”

蕭宏鋮自登基以來,從未見過劉丞相這等失態,不禁皺眉道:“國有國法,若你保之人有罪,又豈是能以你身家性命來換?劉昌敏,你老糊塗了麼?”

劉昌敏不住叩首,道:“老臣三朝重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願以丞相之位,保一人平安,求皇上恩准。”

蕭宏鋮越聽越迷惑,不禁道:“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身後的沈慕銳嘆了口氣,道:“劉丞相,不用你求,我適才以與皇上達成協議,凌天盟至此不復存於世,我自當率眾避出疆土,他赦免我盟剩下這不足百人的性命。”

劉昌敏驚喜得一股腦爬了起來,道:“果真如此?”

沈慕銳嘆道:“墨存早已替我求了恩典,方才所做,不過與皇帝再商細節罷了。”

劉昌敏歡喜得老淚縱橫,道:“這就好,沈兄有後,他日壽終,老夫也算有臉於地下見之。”

皇帝皺眉道:“沈兄?劉丞相,你指的是?”

劉昌敏擦擦眼角,低聲道:“這本是早該平凡的冤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