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要表表心意,於是各營哨的號目號兵,輪流做東,宴請段愷悅等人,西安城的大館子,幾乎全吃遍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寶等四人,也照方抓草藥,還席,這一來,他們整整吃了一個多月。

俗說喝酒厚了,賭錢賭薄了。

他們大家這麼一喝酒,所有原來旗營自己挑出來的小號兵,也全跟他們成了好朋友。

他們就利用這機會,順流而下,天天到旗營看朋友。

號兵是營中三兵、三夫的頭。

那三兵三夫?那就是號兵、勤務兵、理髮兵,伙伕、馬伕與挑夫。

而號兵關是雙糧雙棒,又是跟著主官釋出號令,地位特殊,所以親兵伕役,下尊他們為頭了。

這群號嘴子,除了吹號就沒事幹,平時就跟這些下級兵混在一塊兒,更因為他們都奉有更神聖的使命,就同這些人打成一片,不分彼此,生死兄弟。

一者有這群號兵的引介,再者小寶他們又天生具有親和力,沒幾天,就混成了你哥子,我兄弟了。

那年頭是莊家人靠土,當兵的靠賭。

各旗營的營盤,就可說是個大賭場!大是大,可是輸贏可不多,那是當兵的薪餉太少,想大也大不起來。

小寶他們,現在是人熟不拘禮,也下場賭了。

他們四塊寶,以‘興德錢莊’少東的身份下場,那些阿兵哥的滿州兵勇,那得不樂。

尤其他們四個,一上場,就是高麗國進京——送銅錢來了,四個人,每天輪流輸個幾百兩。

那時旗營風紀不嚴,官兵經常在一起賭。

他們四個,就由賭上,結識了許多哨官(連長)與哨長(排長),反正他們家裡是大財主——興德錢莊遍全國,輸個幾十萬兩銀子有啥關係,何況目前每天也不過千兒八百兩?他們不但輸了不在乎,還請客呢!

他們在那兒賭,不論輸多少,事完準請頭(班長)以上的哨官、哨長大吃一頓,晚上還順帶劃幾名歌妓,伺候、伺候哨官和哨長。

日久天長,他們簡直跟西安滿州八旗子弟,打成了一片。

旗營那些兵勇,平時每人只有八兩銀子,扣除伙食,也不過只剩五、六兩,買點日用品,也就所剩無幾了,別說討老婆啦!

就是每月想逛趟窯子(妓女戶)也辦不到哇!

如今跟小寶他們一賭,每人手頭都有了幾十兩銀子了,所謂飽暖思淫慾,這一來,西安城的三等窯子,也大發了個利市。

話又說回來了,任何窯子,又與楊梅大瘡性病是一家的,這些有了錢猛打炮的旗人兵勇,十九全得了病,走路全是用八爺步。

小寶他們看了,真是喜在心中,笑在臉上。

但他們並不想讓這骸症候蔓延開來,他要用另一種方式,收買這群人,他們到西安所有藥房,蒐購了大批毒物——像蠍子,蜈蚣、長蟲(毒蛇)壁虎等等大毒之物,並另外加些個殺菌草藥,開了個方子,交給了張建。

張建問道:“兄弟,這是什麼?”

小寶道:“大敗毒!”

“治什麼?”

“專治楊梅大瘡(梅毒)!”

“您要幹什麼?”

“你把這些東西煉好,煉蜜為丸,然後分給各營號目,叫他們當秘醫,給這些人治病,不過治病前唯一條件,就是要結義拜把子,傳藥不傳方,十顆包好!”

“兄弟,還是你這招高,不動一刀一槍,不傷一兵一卒,跟他們拜把子,不全拉過來了麼?”

“張大哥,咱們的底,可不能讓他們知道,萬一洩了密,不但前功盡棄,各位還有殺身之禍呢!”

“兄弟放心,這我知道!”

這天小寶等四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