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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幾名壯漢還抬著一具烏木棺材,白幔飄飛,紙錢遍灑。
黃苓在身邊低低唸叨:“看這架勢,怕是戶富貴人家……”
君浣溪沒有說話,只朝那出殯隊伍望過去,正看得有絲出神,身前幾人掩鼻疾走,皆是嚷道:“聽說這孟府少夫人是難產死的,真是晦氣!快走,快走,莫被衝撞著了!”
“先生,上車去吧……”問路的楊樂寒走了回來,看一眼路上行將過來的隊伍,蹙眉道: “要不去那邊店裡避一下也好,據說這女子是凌晨時分死的,孩子在身上還沒下來,我們這才來京城,就被孩子撞著,總是不好!”
君浣溪一陣默然,心裡明白,依照此時的風俗,難產死亡的女子是不吉利的,特別是提放這沒有出世的孩子來向世人討要孽債,最好就是早早下葬,入土為安。
梁旬也是走了過來,聽著那震天的哭喊聲,惻然道:“真是可憐。”
“是啊。”君浣溪嘆一口氣,跟他站到一起,朝楊樂寒擺手道,“沒有關係,我與梁大哥都是大夫,也不太相信這個,那邊店鋪已經站滿了人,我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這個時代的女子,生育就是一道生死關口,遇上胎位不正等等症狀,往往便是一屍兩命,自己在封邑,也是見多了這樣的事情,有心救助,無力迴天 ,這樣的心境卻是最難過的。
那隊伍緩緩行近,轉眼到得眼前,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名隨行的素衣男子,撲到棺木上,重重捶打,撫棺痛哭:“若蘭,若蘭,你怎麼捨得棄我而去!你回來啊,回來啊!”
“明堂兄,弟妹已經去了 ,你冷靜些!”另一名錦服男子過來,將他硬生生拉開,叫道,“死者已逝,節哀順變吧!”
“不,我不!若蘭,若蘭啊,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啊!”那男子不依不饒,死死抱著棺木,不肯離開,出殯的隊伍停在了大路上,一時哭聲,叫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君浣溪不忍再看,正欲轉身上車,眼睛卻是生生定住了,自己竟然看到了一樣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那烏木棺材的下面,隱隱有東西滴落下來!
血!
推開身旁之人,走進過去,睜大了眼。
是血,顏色鮮紅的血!
學醫多年,一眼就能判定,這血,是新鮮的,也就是說,這即將入土的女子,還在流血,而凌晨之時已經難產而死的人,又怎麼會流出新鮮的血液?!
一個念頭襲來,震得她站立不穩,死人是不會流血的,那麼棺木的女子,其實並沒有真正死亡!
“先生,你怎麼了?”梁旬看出她的異狀,著急問道,“先生是不舒服嗎?要不回車上坐坐?”
君浣溪輕輕搖頭,低喃道:“我沒事,但是……”
但是這女子有事,不管真是假死,那都是刻不容緩,一點都不能在耽誤。
來不及細想,徑直朝那出殯隊伍奔去,張開雙臂,口中高喊:“停下來,立時開棺!”
出殯隊伍被攔了下來,一時四周呼聲不斷,騷動難安,尤其是抬著棺木的那一截人馬,幾乎是怒吼起來:“這小子哪裡來的,是不是瘋了!敢來我孟府門前鬧事,吃了豹子膽不是!”
孟老爺孟仲卿,正是天宇王朝的丞相大人,整個宛都城那個不知,誰人不曉,這文弱小子,竟然敢攔住去路,要求開棺,真是反了天了!
“兀那小子,胡言亂語,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是啊,打他,打他!”
君浣溪站在路中央,面對那摩拳擦掌狂怒而至的人群,絲毫不懼,昂然道:“棺中之人,可能還活著,這一屍兩命,開棺與否,你們看著辦吧。”
此時梁旬幾人都已經衝上前來,將她團團圍住,那邊人群之中有人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