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來救他,姓衛的小子已經搶先一步,哼哼,老夫只遲了半日,撲了個空……”

“裴先生?你在說什麼?他……派人給你送信……”

君浣溪思緒混亂,撫著額頭,朝他伸手:“他給你的信,能不能讓我看看?”

裴伯夷怔了一下,隨手遞了過去:“看吧,信上也沒寫什麼,那送信的人是帶了口訊……”

君浣溪接過一看,龍飛鳳舞,只六個大字,連個落款都沒有:師父,來人可信。

“嗯,阿略這小子,做事情神神秘秘的,那送信的人說他中了劇毒,身邊虎狼環伺,要我在約定時日前往搭救……沒想到,哼哼,這個衛臨風,居然把他帶去京郊行宮,害得老夫一陣好找!”

君浣溪聽得一驚,心底隱隱覺得不對:“裴先生的意思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那約定的時間,到底是多久呢?”

裴伯夷瞅她一眼,笑道:“他對他的武功修為,倒是瞭解得透徹,提前了大半年給我送信,果真如他所想,堅持到了最後關頭。我的徒弟,真沒讓我失望……”

原來……是這樣……

當初泠月為了逼走自己,順利上位,用上一招苦肉計,而他,何嘗又不是如此!

從小在冷宮裡生活的皇子,長大成人後,更是城府深重,不可能連一點警惕性都沒有,由著羽衣日日下毒,毫無察覺。

他,根本就是早有打算,且鋪好後路!

穆易,天子暗衛,安陽幽州兩營……最後的救星,是他的師父,文武全才的江湖異俠裴伯夷!

有他老人家出手,什麼暗道不能破,什麼重傷不能救!

自古帝王心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不惜將計就計,損傷自身!

他的目的……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什麼?!

默然跪坐著,都不知裴伯夷是幾時離開,只隱隱記得他聲聲朗笑,不無得意。

那欣慰笑聲,聽在耳中,卻是莫大的諷刺。

外間略有人聲,房門微動,有人輕輕走了進來。

肩上搭上一隻手,嗓音低沉而愉悅:“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來了這裡。餓了不?我們一起去用膳……”

“我不餓,什麼都不想吃——”

“怎麼了?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聽得那關切的語氣,君浣溪緩緩轉過頭來,胸中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忍不住蹙眉吐出:“陛下,我只是個宮奴,你何必對我如此上心,我承受不起……”

宇文明略微微動容,低叫道:“這個時候,你還喚我陛下!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算什麼啊!”

君浣溪呵呵輕笑:“你是君,我是奴,你那般高高在上,一句話就可以把我罷官免職,貶為宮奴,你說,這算什麼?”

“不是!”

宇文明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向自己:“你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懲罰你,我只是氣你當初不問青紅皂白就拋下我不管,取了我的記憶,還把我硬塞給別人!浣溪,我亦有男人的自尊,那個時候,我真是好恨你!你知不知道!”

“所以,你就隱瞞你已經恢復記憶的真相,裝瘋賣傻,作弄於我,以此來報復我當初的行為,是不是?你以為,我就走得瀟瀟灑灑,過得歡歡喜喜,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

“敢說不是!”君浣溪啪的一聲,將那張信箋甩在他身上,“你不僅算計我,還算計奕安和臨風,還有廣仁王爺,算計所有愛你關心你的人!哈哈,好一個性命垂危,生死不明,吳壽那輕飄飄一句話,就讓我們這一群人拋下一切,發了瘋一樣往京城趕,想方設法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