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以月澤的天資和蘊魂珠的輔助,要不了幾年,他的修為就能達到他巔峰水平。

等到那時,蘊魂珠對他沒有太大的作用了,自己再拿回來。

就兩人談話間,外面狂風怒吼,大雨傾盆而至。

當夜,月澤就在宣凌允的房間住了下來,兩人擠在狹窄的床榻上睡去。

也只有睡著了,月澤才肯卸掉所有的偽裝,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

看著睡夢中的月澤因受神魂上的疼痛折磨而皺起的眉頭,蒼白的臉上冷汗涔涔。

宣凌允蹙了蹙眉頭,大手緩緩拍了拍月澤單薄的背,同時運轉月澤體內的蘊魂珠修補月澤破碎的神魂,以減輕他神魂上的疼痛。

漸漸地,月澤眉目舒緩下去,神色平和安詳了不少。

宣凌允幫他擦掉臉上的汗水,才擁著他睡去。

夜雨將歇。

月澤自睡夢中醒來,他睫毛輕輕眨動,緩緩的睜開雙眸,眼底一片痛色。

靈魂深處的疼痛隨時隨地的折磨著他。

好久,沒睡得這麼舒坦了。

月澤抬手想揉揉發痛的額頭,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整個人被宣凌允抱在懷裡。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上,有些癢。

月澤不舒服地往外挪了挪頭,散落的髮絲與宣凌允的髮絲交纏在一起,竟讓月澤看出一種難分難捨的感覺。

他微微抬眸,便能看到宣凌允安靜的睡顏。宣凌允側躺著,額前細軟的黑髮因為失去了發冠的束縛灑落下來,隨著清淺的呼吸上下起伏。

望著宣凌允睡顏,似乎和他在一起,神魂上疼痛都減弱了不少。

他這一生算是比較嬌氣的,怕痛怕苦。

此時,卻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碎魂後的疼痛。

月澤閉上眼睛,不再去想碎魂的事,將自己的意識沉入識海。

識海中金色的陣法正緩緩運轉。

他站在它的面前,就像撐著一葉扁舟在一望無際的水面中前行,既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

他將手覆於陣法之上,感受掌下的靈力的運轉。

他得了解這個陣法的運作是怎麼做的,才能更好的解除陣法。

月澤將自己完全沉浸進去,一邊推演陣法的變化,一邊計算靈力的有效利用,一邊還有可能衍生的變化,也幸虧月澤是修靈者,神識強大,可以承受這般複雜的計算。

這個陣法十分古老,金色的陣紋繁瑣而複雜,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息。

這股氣息雖不及神月大人,卻也比他所認識的人強上太多太多。

他細心的感受陣中靈力的流動,將自己感受到的東西默默的畫了出來。

識海中多了一個月白色的陣法。

只是這個陣法和金色的那個比起來,太過簡潔,也太小。

一夜過去,月澤只淺淺繪出一個殘陣。

他睜開眼睛,眼前是宣凌允放大的俊臉。

月澤一愣,問道:“哥,什麼時辰了?要走了嗎?”

宣凌允將被子給月澤掖好,道:“嗯,他們已經在收拾了,你再睡會兒,走時我喊你。”

“不了,我去看下準備的怎麼樣了。”

說著,月澤將宣凌允剛蓋好的被子掀開,下了床,拿起木施上的衣服穿上。

“哥,我先回去了。”

“好。”

宣凌允望著月澤走出去的背影,眼中神色晦暗深奧。

他感覺到月澤變了好多。

以前的月澤天真爛漫,行事總帶著少年心性,現在的月澤行事沉穩得像久經沙場的老兵,一切手到擒來。

他有一絲看不透月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