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娘立刻醒了,急忙推她,“夫君,夫君!”

梁心銘渾身一震,驚醒過來,感到後背都是冷汗,臉上也涼涼的都是淚,一面劇烈喘息著,驚魂未定。

李惠娘一面下床點燈,一面問:“怎麼又做噩夢了呢?這幾年都好好的,今兒大喜日子,怎麼反倒發夢呢?”

梁心銘無言,靜靜回想夢中情形,頭和身子分開是那麼清晰,真是太邪門了!想到這,她忽然覺得不對,感覺自己右手正掐在自己脖子上,掐得死死的。

靠,她不會睡夢中也是這樣掐著的吧?

難怪覺得一口氣連不上來、頭頸分家了呢!

她長長出了口氣,翻身坐起來,平復心情。

正在這時,忽聽窗外有人低聲叫:“賢弟,賢弟怎麼了?”是趙子儀的聲音,那一聲叫竟然驚動他了。

梁心銘急忙道:“趙兄,我沒事。”

她急忙下床,披了件衣裳走出去。

趙子儀回屋後,倒頭才睡了一會,就聽見內院傳來一聲悽慘的叫聲,恍惚是梁心銘的聲音。他是習武之人,反應靈敏,當時翻身跳下床,套了一件衣裳便出來了。

他站在二門外,再仔細傾聽時,又沒有聲音了

他想起梁心銘會試時被人誣陷、圍攻的情形,再想她今天高中狀元,到底還是不放心,輕輕一縱身,攀上牆頭,翻進內院,藉著月色仔細檢視院中。沒發現異常,卻聽見上房屋內有人低聲說話,便走到窗戶下問了一聲。

梁心銘開門出來,見趙子儀站在當地,忙過去抱歉道:“害大哥擔心了。我做噩夢了。小時候被狼嚇過,偶爾做噩夢會驚叫。今天太高興了,睡不踏實。”

趙子儀恍然道:“原來這樣!”

梁心銘又將自己睡夢中掐著自己脖子的話告訴他。

趙子儀聽了呵呵大笑,忽然醒悟這是凌晨時分,急忙收聲,壓低聲音安慰她道:“別怕,為兄就在前面。我是練武的人,一點動靜都能聽見,賢弟只管放心安睡。”

梁心銘道:“小弟有福,竟能得大哥守護。”

趙子儀忙道:“應該說為兄有福才是。賢弟這個狀元在這宅子裡住一遭,這屋子可就沾福了。”

梁心銘也笑了,又同他閒話幾句,才分頭回屋去睡。

李惠娘低聲問:“可好些了?”

梁心銘道:“好了。睡吧。”

惠娘便吹了燈,兩人重新躺下。

躺下了,一時都難以再入睡。

靜了一會,李惠娘輕聲問:“你……可是因為那張喜帖難受?”她昨天接到喜帖時,也很憤怒。

梁心銘這做惡夢的習慣,在剛到李家時,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在惠娘和李松原的細心照顧下才慢慢好了。今日定是受了刺激才復發,而能刺激她的只有王亨了。

梁心銘沒有回答,因為被惠娘說中了。

她眼前浮現王亨的面容,無奈地發現自己對他很緊張,倘若他和孟清泉完婚,她必定再受打擊。

她在心中警告道:“老閻王,你最好幫他把這個麻煩給解決,千萬別挑戰本官的底線,否則有你好受的!”

再說王亨,回到家立即被叫去老太太的瑞萱堂。

瑞萱堂內,老太太歪在軟榻上,王諫和王夫人坐在左右,靜等王亨,除了他們,下人就只有棋媽媽在旁候著。

王諫俏沒聲地將所有喜帖都發了出去,然後準備當著全家人的面,把這事告訴王亨。王夫人和老太太都覺得不妥,怕王亨翻臉不認人,當著許多人下不來臺,所以將下人遣了出去,若他不答應,也好勸慰教導。

王亨已經知道訊息了,自然不懵懂。

他進來後,挨個拜見三位長輩,然後也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