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這才走上前,在床沿上坐了,對流年道:“別理他們,一個個都皮癢了,回頭讓你師傅收拾他們。”又問櫻桃和思思:“可吃了藥?紅棗湯熬了嗎?端給她喝。”

櫻桃忙道:“已經吃了一碗紅棗粥了。”

思思也道:“藥也喝過了。”

綠風也忙道:“奶奶,我們不是笑話她,就是瞧她這小模樣很體面,再想想從前,忍不住就想笑了。”

歡喜也討好道:“流年,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丁丁也道:“流年,往後哥哥再不跟你爭了,什麼都不爭了,都讓你先。卿陌,你也別逼流年練功了,也別總說她心軟手軟。女孩子怎能跟咱們一樣呢。”

胖胖笑眯眯道:“流年,往後你就做我們大師姐。”

卿陌沒說話,眼裡都是關切。

……

流年在眾人安慰下,漸漸恢復平靜,臉上也有了笑。

眾人因她轉換了女兒身,很新奇,對她格外優待,都圍在床邊問長問短、噓寒問暖,表達關切的同時,卻忘了她根本沒受多大傷害,只是癸水來了而已。

“流年,出了那麼多血,還疼不?”

這是順子那憨少年問的。

流年臉一下子就紅了,“我……”

歡喜等女孩子互相對視一眼,一齊往外趕少年們,連推帶搡的,“出去,都出去!老爺叫你們呢。”

少年們被趕出來,摸不著頭腦,嘀咕道“好好的又生氣”,順子抱怨地問胖胖:“胖哥,你不是說歡喜會有好點心給我們吃嗎?”現在點心沒有,還被趕出來了。

胖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唯獨丁丁和卿陌心照不宣。他倆在京城混幫派的,什麼事不知道?便是半夜摸去青樓看女人的事也幹過。

這宅子正中沒有穿堂,只東邊有道小門連線前後院,當下眾少年魚貫出了小門,丁丁卻將卿陌扯到一旁。

他低聲問:“你打算怎麼辦?”

卿陌道:“什麼怎麼辦?”

丁丁道:“流年啊。你看了她身子,不能不娶她。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沒擔當。”

卿陌就不說話了,很矛盾。

丁丁問:“你不喜歡流年?”

卿陌瞪了他一眼,道:“你喜歡順子嗎?”

丁丁道:“順子是男人哪。”

卿陌道:“流年今早上還是男人呢!”想到這他就憋屈。

丁丁噗嗤一聲笑了,明白他一時半會兒的還轉不過彎來,忙拉著他出去,道:“這事不急。慢慢來。”

剛出小門,胖胖在上房門口招手,“大人叫你們來。”

眾人忙都進去了。

之前,梁心銘安置了流年後,便命人將出事路段工程的頭兒叫來,連同那幾個來歷不明僱工所掛名的莊子的村長也都一併傳了來,詢問究竟。

那村長也害怕,說那幾個人是他們莊子上的孫家的親戚,他把姓孫的帶來了,讓他自己說。

姓孫的跪在地上,抖成一團,招供說:那幾個人根本不是他親戚,因想到工地幹活,求他作保,還說分一半的工錢給他。他貪圖工錢,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橫豎幹活拿錢,於是就答應了。又給村長說好話,求得通融。

梁心銘聽了微微皺眉,這事對於百姓來說,並不算違法的大事,只怕別的莊子也有人這樣做。他們卻不想想,這些來歷不明的人寧可吃虧也要到工地上幹活,怎會沒有所圖呢?不過是利用他們愛貪小便宜的心思罷了。

她放臉,命工頭扣了那姓孫的所有工錢,以示懲罰。

她又命卿陌等人,連夜去各路段通傳,讓所有工頭重新梳理僱用民工的登記名冊,嚴加核查,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