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的,只可惜……”她說到這忽然頓住了,忽想起來:二姑娘死了多年,不用忌諱,可是秋月才死沒多久,而且是被人殺死的,似乎牽扯到什麼案子,這夫人話題圍著二姑娘和秋月打轉,不會是在套她的話吧?她狐疑地重新打量梁心銘。

梁心銘沒想到這竟是個聰明的。

她便若無其事地低頭吃了一口茶,然後再抬頭同媳婦扯了些莊子裡的收成,以及附近的地價,因為她想在這邊置辦些田地產業,閒時也能出城小住幾天。

媳婦忙熱心地介紹起來。

少時,趙子儀來回稟,馬車修好了。

梁心銘便起身向外走去。

流年忙謝了媳婦,客氣地告辭。

那媳婦見她們並不對黃家的事追問,覺得自己是多疑了,後悔沒多同梁心銘說話,沒準還能得些賞銀呢。

等出了黃家莊子,趙子儀又趕了幾里地,半路上遇見一打獵的獵人下山,肩後的竹簍上伸出一截彩色的尾羽,忙停下馬車,叫住那人,要買他的獵物。

梁心銘等他買完,獵人走了才問:“是什麼東西?”

趙子儀笑道:“七彩山雞。還有兩隻兔子。”他直覺梁心銘會喜歡那七彩山雞,兔子是順手買的。

果然,梁心銘笑道:“今兒運氣倒好。原本我就想請大哥獵些野味的,又恐被人看見懷疑你身份。”

趙子儀笑道:“晚上讓蕭二燉了。”

梁心銘下車來散悶,活動手腳,欣賞了一會那雉雞美麗的羽毛,一面告訴趙子儀,剛才她在黃家莊子問來的訊息,並下一步行動,“……我懷疑誠王喜歡的是妹妹,不知怎的卻當成了姐姐。這事有蹊蹺。”

趙子儀問:“大人打算怎麼辦?”

梁心銘道:“送些白玉蘭花去給張世子妃,試探她的反應,讓龍隱衛去玄武王府盯著。”

趙子儀忙問:“哪裡有玉蘭花?”

梁心銘道:“找人做。”

現在不是玉蘭花開的季節,只能找人用綢布做假花,這才顯得用心良苦,才能嚇一嚇張世子妃。

他們便回城去安排這事。

當晚,一長條形的古色古香的黑木匣子就送去了玄武王府,送去的人也沒遮遮掩掩,坦然告訴門房說,這是一故友送給世子妃的禮物,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這東西當然不會直接送到世子妃手上,被寧嬤嬤給接下了。寧嬤嬤開啟來一看,匣子裡躺著一支白玉般的玉蘭花,做得栩栩如生,高潔雅緻;還有一封信。

寧嬤嬤看著那白玉蘭花,不解其意;還有那信,她該先交給誰呢?她奉張伯遠的命令監禁著世子妃,眼下張伯遠不在府中,這事她該向誰稟告?王府主持中饋的是二奶奶王夢雪,但這事肯定不能跟二奶奶說。

寧嬤嬤只能去回稟王妃。

她猶豫這麼久,並非不信任王妃,而是以前王妃從不管世子房裡事,世子也不把這些事跟王妃說。

寧嬤嬤低估了王妃母子之間的默契,王妃看了那玉蘭花也很狐疑,待拆了那信看後,卻臉色一變。

王妃親至張伯遠的院子。

張伯遠住在玄武王府的東路,四進的宅子,還帶一個小花園芥子園。芥子園取須彌納芥子之意,雖小,卻囊括了許多園林景緻,與正院的大花園盈虛園相對。

張世子妃正在芥子園的假山亭內觀月,蒼白的臉色在淒冷的月光映照下愈發慘淡,嘴角卻溢位淺笑。

她想起第一次來玄武王府作客,在盈虛園的浮舟亭觀看荷花,見到了張伯遠。從此,溫潤如玉的少年就住進了她的心裡。她聽丫鬟們議論,說前年新出了個狀元叫梁心銘,也是溫潤如玉、貌比潘安。她輕笑,那是她們沒見過少年時的張伯遠,否則她們就不會誇梁心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