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應付人是一門必修課,枯坐半日也能讓人如沐春風,有這等本事,不升官就是天理難容。

唐仁微笑道:「還請楊知州進去說話。」

三天功夫,足夠軍士們搭建出了一些木屋,至少唐仁有了小單間,只是剛砍伐下來的樹木過於潮濕,但總比住在狹小氣悶的帳篷裡強。

兩人進了木屋,隨後木門關上。

噗!

木門關閉的聲音很小,唐仁說道:「這樣的木匠手藝從軍卻可惜了。」

楊泉笑道:「是啊!有這等手藝在,隨便去哪都能養活一家老小,也不知道這人為何要從軍。」

「可他這木匠手藝卻是從軍後才學會的。」

唐仁的話暗藏鋒芒。

可楊泉依舊笑的像是菊花盛開,「那可見是個人才。這等人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民間都有前途。」

這話接的極好,不得罪唐仁。

屋子裡一張案幾,兩張凳子,都在散發著原木的氣息。

唐仁坐下來,問道:「為何役使軍士?」

第954章 悲憤

「役使軍士?」

楊泉愕然,然後說道:「某當年在開封為官……」

哥在京城做過官,所以你別想給哥扣帽子,否則大家翻臉難看。

「某也認識一些人,那些長輩告訴某,要做官就得踏踏實實的,所以就讓某來廣南西路為官,至少要待兩年……」

這是一種策略,只要在這裡待滿兩年,那些『長輩』就能為他楊泉吶喊,「看看吧,看看楊泉這個出色的年輕人吧。別人在中原安逸的做官享受,他卻去了最艱苦的地方……」

一番運作之後,得到加分的楊泉飛升就在眼前了。

這同時也是威脅。

某有許多強有力的長輩,你最好別惹我。

唐仁沉吟著,楊泉覺得自己的威脅起作用了,就放緩了語氣,「聽聞唐鈐轄是歸信侯的心腹?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那些賊配軍傷了交情……」

「交情?」

唐仁笑道:「敢問楊知州,你口中的長輩是誰?可否能讓唐某開開眼界?」

「這個卻是不方便相告。」別人的後臺和實力別問。楊泉覺得唐仁不懂這些規矩有些可鄙,但依舊在微笑。

唐仁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了,「你可知道某是誰的人嗎?」

「歸信侯。」這不是什麼秘密。

沈安弄了個小圈子,但這個小圈子很可憐,只有小貓兩三隻,一般的官員圈子都比他的大,更遑論那是在一磚頭就能砸死兩個高官的汴梁……

這個話題已經淪為了笑談,楊泉都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是啊!某是歸信侯的人,這一點某認得很清楚。」

唐仁突然抬頭問道;「可你為何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呢?」

「唐鈐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泉的笑容收了,冷冰冰的問道。

「你說呢?」

「某不知。」

楊泉決定等回去後就去信京城,把唐仁這廝的無禮告訴那些長輩,讓他們去和沈安交涉。

沈安……

那是許多年輕人崇拜的物件,但楊泉不在內,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超越沈安。

沈安那廝的命好,竟然提早結實了還是宗室子的趙仲針,這才有了後面的順風順水,否則某楊泉也能平步青雲啊!

「你……能被弄到廣南西路來,你那些長輩也就是這模樣,沒本事。」

唐仁一句話就揭穿了楊泉最得意的倚仗,然後冷靜的分析道:「就算是要歷練,也只會去北方,去雄州等地。到時候說一句去戍邊,自然升官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