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慈。」

這年頭留全屍真的是仁慈了,否則直接扔出去餵狗。

「仁慈?」耶律洪基冷笑道:「可他的同黨還在,還有不少!他們在黑暗之中窺探著朕,窺探著這個興盛中的大遼。他們在不滿,他們懼怕大遼在朕的治理下蒸蒸日上,那樣他們的齟齬心思再也無法實現……那群啃噬草根的地鼠……都是一群膽小鬼!」

耶律重元父子謀逆之事影響頗大,從動手到掃清同黨,耶律洪基耗費了不少時間,大遼內部一片腥風血雨。

可就在他認為自己已經掃清了那些逆賊之時,一把火把帝王的猜忌心和怒火又重新點燃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身後的大火越發的旺盛了,那些救火的侍衛被高溫逼著節節後退。

耶律洪基覺得背後很暖和,但心口卻在發涼。

「這把火是那些逆賊點的。」一個文官喊道:「該把他們揪出來,奴役他們的妻女,殺光他們的男丁!」

這是草原的法則,大遼依舊喜歡這種法則。

「對,陛下,臣請去清查逆黨!」

「……」

眾人都義憤填膺的在表態,唯恐盛怒之下的耶律洪基把自己當做是逆賊。

耶律洪基滿意的點點頭,看著跪在前方的密諜說道:「說出你的同黨,朕饒你家人。」

按照以往的慣例來說,這就是洪恩。

密諜慘笑道:「陛下,小人先前出來時就嗅到了些味道……就像是……油燈點燃後的味道,小人此刻最痛恨的就是當時沒有尋找這股味道的來源,否則此刻小人就是功臣,而不是罪人……」

作為密諜,他知道除非是能找到真正的縱火者,否則他死定了。

但他並未畏懼死亡,從成為密諜開始,他就有死亡的覺悟。可他如今卻覺得這種死法有些荒謬。

「小人對大遼忠心耿耿,自問從未犯錯,可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就讓小人成了罪人……」

他抬起頭來,嘶吼道:「小人不服!不服!」

悽厲的喊聲伴隨著大火一起衝上雲霄,耶律洪基的眼中冰冷,微微擺手,有侍衛提刀上去。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逆賊!」耶律洪基吩咐道:「拿了他全家人,男的殺光,女的為奴!」

「是。」

有侍衛上馬消失在黑夜之中。

耶律洪基回身看著越燒越大的大火,覺得這個地方沒法再住了,就說道:「另外找個地方。」

「是。」

大火在蔓延,周圍住著的都是重臣,此刻他們看著火頭,都擔心把自己的住處給燒了。

「推倒圍牆方能隔絕大火!」

一個軍士提出了這個建議,被上官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這是陛下的住所,推倒圍牆,那和推倒大遼並無區別,兆頭不好,明白嗎?某今日是在救你,否則任由你去說這話,有的是人會弄死你。」

上官看著熊熊烈火,低聲道:「告訴兄弟們,做個樣子就罷了……反正陛下也沒法在這邊住了……」

「是。」

於是大火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很快就席捲到了隔壁。

操蛋啊!

那些臣子看著不斷蔓延的大火,終於忍不住了。

「救火!趕緊救火!」

耶律洪基就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很好笑。

「那些逆賊的膽子太小,一把火以為就能讓朕失措?」

「陛下,陛下!」

這時外圍有人在叫喊,耶律洪基看過去,就見有人在踮腳喊道:「陛下,先前來的是沈安……是沈安啊!」

「什麼?」

耶律洪基一怔,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