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做什麼?」

「炸鐵鏈?」

眾人不解。

王雱把鐵鏈緩緩放進去,油麵上一陣漣漪,旋即繼續沸騰。

「某會伸手進去取出鐵鏈。」王雱盯著彭鑫,「你要跟隨。」

彭鑫愕然道:「你瘋了?會炸爛你的手。」

王雱說道:「某隻問你敢不敢?」

彭鑫看看眾人,乾笑了一下,有人說道:「他必然不敢的。」

這個不敢說的是王雱,彭鑫聞言就笑道:「你若是敢,某當然敢。」

王雱凝視著他,「某記住你的話了,在座的可為見證,他若是不從,某會讓人把他丟進去……」

「好,我等作證。」

「他若是反悔,那就抓住他的手塞進去。」

「……」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但眾人都覺得王雱是在恐嚇彭鑫,所以很是輕鬆。

彭鑫笑道:「你只管去拿,你若是拿了,某接著拿,反悔的是畜生!」

他若是反悔,一家子都得被人叫做畜生。

這話比較惡毒。

王雱很滿意,他走到了油鍋前,一個鄉兵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王雱想起了沈安說過的話。

——沸點和密度決定了兩種液體在某種環境下的狀態,比如說醋和油……

安北兄,這等學識你是如何學會的?

雜學,果然是奧妙無窮啊!

王雱緩緩走到油鍋邊,眾人屏息看著。

他伸手到了油鍋之上,深吸一口氣。

幕僚覺得他瘋了,想到王安石的兒子在真定府把手炸成了雞爪,他就忍不住喊道:「不可!」

王雱看了他一眼,手就飛快的探下去。

「呀!」

「不好!」

「……」

各種驚呼聲在酒樓裡響起。

王雱的手沒入了油鍋之中。

完蛋了!

幕僚心中一冷,知道自己回去後怕是沒臉見胡西呈。

那就只能請辭歸家。

可轉運使的幕僚待遇很優厚啊!而且走到哪都會被人高看一眼,酒肉不缺,以後弄不好還能被舉薦去做小官。有了轉運使的推薦和看護,說不定以後也能做到一方主官,堪稱是美差。

可現在這一切都沒了。

王雱,你害死某了啊!

眾人覺得王雱會慘叫,會飛快的甩手。

可他面色漠然,伸手在油鍋裡還撈了一下,再次起來時,手中提著一條鐵鏈,正是先前扔下去的那條。

王雱提著鐵鏈,緩緩環視左右,神色淡定。

「他的手……完好無損!」

王雱的手上掛著一層油,油不斷往下滴去,可他的手卻完好無損。

「天吶!這是什麼仙術?」

「他竟然敢探油鍋!」

「他的手難道是鐵鑄的?」

「某沒眼花吧?」

「某也懷疑自己眼花了。」

王雱看看眾人,再度把鐵鏈丟進去。

「看好。」

他輕鬆的伸手進去,再度把鐵鏈撈了起來,然後鄉兵對他微微搖頭。

醋要消耗的差不多了,大佬,別再玩了!

再玩你的爪子難保!

王雱當然知道危險,左珍那裡每天都在油炸鵪鶉,偶爾被飛濺的油珠濺到手上,那滋味,酸爽啊!

他回身盯著彭鑫,「該你了。」

彭鑫顫抖了一下,此刻他覺得王雱怕是個騙子。

他的朋友在邊上不停的嘀咕著,「某從未見過人的手能經受住油炸,這必然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