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仔細問話,從嚴處置!」

對於這等官員,他歷來都認為該扔到邊疆去幹苦力,好歹為大宋做些貢獻。

他一路急匆匆的進宮,趙曙得報後就笑道:「這是被誰給氣了?」

韓琦說道:「大王年輕氣盛,不過誰年少時不氣盛?臣以為只要不出大岔子,就坐視為好。」

這是放養政策。

趙曙笑道:「韓卿養兒便是這般嗎?」

這個……

韓琦沒敢欺君,「臣子好學,臣也時常盯著他。」

放養政策需要父母有顆大心臟,否則孩子的一點變化都會疑神疑鬼。

「大王來了。」

趙頊來了,行禮後就開門見山的道:「官家,工坊少工匠是因為貪腐剋扣,那些工匠尋機就去了別處,別處的工匠又不肯來,所以才少了人。」

眾人只知道趙頊令人通知張八年去拿人,都在含笑看著,想看看他今日要折騰什麼。

可沒想到竟然是折騰了這個。

還不錯,至少能抓到貪腐的官吏。

可趙頊看重的卻不是這個,他皺眉道:「那些工坊裡的工具都老舊了,臣問了那些工匠,他們說沒人關心這個,官吏們都忙著去奉迎上官,只要交代的刀槍打造好了就完事。這是不作為,庸官!這等官吏就是混吃等死之輩……長此以往,大宋的兵器如何能長進?」

不作為,庸官,混吃等死……

一連串的呵斥讓富弼和韓琦有些不安逸。

咱們倆老漢為了此事吵鬧了幾場,可都沒想到去查查這內裡的緣故,按照皇子的說法,咱們這個是不是不作為?

鐵定是啊!

臥槽!

這樣的皇子要是繼位了,大宋的官吏們怕是要哭啊!

宰輔們覺得不安,可旋即一想又舒坦了。

咱們都五六十歲了,到時候估摸著墳頭草都三尺高了,和咱們沒關係啊!

於是他們為後來者默哀了一瞬,正在幸災樂禍之際,卻不防趙頊調轉了槍口。

「韓相和富相這幾日為此爭執,可爭執的卻是態度,而不是去想著怎麼解決問題。人說宰輔高居廟堂,興許有人說這樣的重臣不該管這些小事,可我以為國事無小事,爭執該有,可在爭執之前是否先把事情處置了?」

趙頊拱手,「我還年輕,說這話卻是不恭敬。」

隨後他就請告退。

「你去吧,今日好生歇歇。」

趙曙欣慰的看著兒子出去,隨後今日隨行的一個小吏就來了。

這是耳報神。

「大王今日在工坊和那些工匠們很是親近,還打了一輪鐵,手心都被磨起了好幾個水泡……」

這……

趙曙的身體微微前傾,覺得這個兒子太不珍惜自己了。

他雖然吃過苦,但卻沒怎麼幹過活,手心起水泡的經歷屈指可數。可每一次那種痛苦都讓他難受幾天。

「大王還讓工匠用髒頭髮去穿了那些水泡……」

趙曙嘆息一聲,知道兒子大概是動感情了。

那麼那個工坊的條件必然會很差。

「大王還說了些什麼熱脹冷縮,那些工匠都稱讚不已,後來大王一番話就震懾住了管事,喝問出了貪腐的官吏。」

韓琦贊道:「大王英武,這是陛下之福,也是大宋之福。」

趙曙含笑道:「他還年輕,哪裡就值當這般誇讚了。」

「大王派人去邙山書院拿了那個什麼床子,工匠們都說好用。」

韓琦笑道:「那可是沈安的寶貝,大王竟然要了來,可見是憐惜那些工匠。大宋有此仁慈的皇子,臣為陛下賀。」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