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離故土,沒多少人願意去。」

趙曙覺得年輕人考慮事情總是那麼簡單,不成熟啊!

「可以給好處啊!」趙頊認真的道:「多給好處就是了,那些商人為了財富就敢冒死出海,其他人就不能為了好處出海耕種?臣以為人是逐利的,只要想辦法,總能引誘他們出海。」

「引誘這個詞……不好。」趙曙覺得自己的兒子真的是變了,特別是那股自信,讓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是。」趙頊低頭,「官家,其實還有地方可以供給大宋耕種……」

「哪裡?」趙曙仔細想了想,沒想到這個地方,就覺得自己怕是真的老了。

「北方。」

趙曙期待著答案,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他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裡出不來,難受的想打人。

「北方是遼人。」

「遼人遲早會被咱們打趴下。」趙頊很是理所當然,覺得遼人只配給大宋當墊腳石。

趙曙撫了撫胸口,很是難受。

這個兒子把周圍的一切都當做是大宋的地方,這樣好嗎?

若是等他繼位登基……大宋怕是要向外開戰了?

「耶律洪基只知道遊獵,算不得英主。而大宋卻在蒸蒸日上,他若是長命,臣敢說遼人的最後一個帝王就是他。」

這個兒子膨脹了啊!

膨脹的不像話!

可朕卻在謹小慎微。

趙曙把自己和兒子做了個比較,覺得自己像是個糟老頭子。

這個感覺很糟糕,於是他板著臉道:「那個……曹佾好像病了,你去看看。」

曹太后比較配合趙曙的工作,不給他找麻煩,所以趙曙也樂得給曹家面子。

於是外界從剛開始的不看好,到現在覺得『母慈子孝』,一時間大宋皇室其樂融融。

趙頊應了,一路出宮去了曹家。

等到了曹家之後,才進前院,趙頊就看到正堂裡面躺著個人。

「那是什麼?」

他沒經歷過曹家的規矩,所以很是納悶。

再往前幾步,就看到了一個男子躺在門板上……

瞬間昏暗的正堂裡就變得陰氣森森的。

臥槽!

「國舅……」

趙頊揉揉眼睛,準備醞釀些悲痛的情緒出來。

「這是……這是誰來了?」

躺門板上的曹佾突然出聲了,趙頊被嚇出了一身毛毛汗。

「國舅這是……」

人躺在門板上,看著直挺挺的,關鍵是還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

換誰都會被嚇尿吧?

而且這人突然就出聲了。

臥槽!

膽小的會被嚇個半死。

趙頊不知道曹太后在宮中也來了這麼一出,差點把他老孃高滔滔嚇壞了。

曹佾在門板上勉強抬起頭來,但眼睛依舊是閉著的。

他的右眼緩緩睜開了一條縫,看了外面一眼,見到是趙頊,就重新躺下,「是大王啊,坐,弄凳子來,請大王坐下。」

邊上有僕役應了,去弄來了一張椅子。

椅子就放在門板邊上,趙頊覺得很膈應,渾身不自在。

「那個……國舅,您這是……」

病了就找郎中,你這個躺門板算是什麼事啊!

他想起了出來前自家老爹那古怪的神色,這才明白緣由。

合著曹家躺門板的事兒他都知道啊!

那為啥不說?

腿有些軟的趙頊坐下後,渾身放鬆了些。

「某已經死了。」

曹佾幽幽的一句話,讓趙頊差點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