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使正準備威脅翻臉,富弼淡淡的道:「遼國的人怎麼了?遼國的人也得講理。不講理的年月……過去了,怎地,你還想跋扈一番?」

遼使退後一步,仔細看著這些宰輔,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還是同一批人啊!

可怎麼才隔了幾年,這些人的性子就變了呢?

富弼冷冷的看著他,想起了自己當年遠赴遼國談判的經歷。

那時候真的是飽受屈辱啊!

軍隊不夠強大,面對遼人時自然就沒法抬頭。他唯有堅持底線,任由遼人威脅利誘都不為所動。

可現在呢?

現在的大宋漸漸強盛,甚至敢和遼人叫板了。

這是當年富弼壓根就不敢想的事兒,可如今卻實現了。

他能挺直了腰桿和遼人對話,不懼怕對方的威脅。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變化。

遼使也察覺到了,他冷冷的道:「回頭大遼會有回報。」

這依舊是威脅。

遼使覺得大遼會做出回應,至少能在邊境地帶讓宋人苦不堪言。

「什麼回報?」

沈安回來了,滿面紅光的模樣,讓人相信他是遇到了好事。

韓琦說道:「遼使說他們會有回報。」

「南下牧馬?」

沈安看著使者,詫異的道:「某現在懷疑你是個假的使者……」

「你在羞辱某嗎?」

羞辱使者是大遼的專利,別的國家哪裡敢羞辱他們。

沈安笑道:「你難道不知道西夏已經和你們開戰了嗎?你想要什麼回報?趁著西夏使者還在京城,只管說……」

遼使傻眼了。

他奉命出使大宋,為的就是和宋人溝通好,別在他們和西夏人撕咬的時候在背後捅刀子。

可他卻沒有耐心,在多次溝通無果的情況下,直接來皇城外鬧騰,結果被常建仁一刀殺滅了大遼的威風。

西夏使者也在汴梁,毫無疑問,他們定然也是帶著同樣的目的出使大宋。

雙方都擔心大宋在背後捅刀子,這在以往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兒。

以往的大宋沒這個膽子。

他們巴不得大遼和西夏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自己就在邊上看熱鬧,順帶弄點精美的小吃和歌舞,其樂融融。

可現在呢?

現在大遼和西夏竟然開始擔心這個了?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變化?

遼使仔細想著,發現也就是在最近的這兩年。

宋人拋棄了君子之道,這是國內有些人的觀點。

也就是說,宋人內部有老陰比在影響著他們的決策。

那人是誰?

使者看著笑容可掬的沈安,覺得不該是他。

那就是韓琦?

是了,韓琦就是個老陰比。

還不知道自己為沈安背鍋的韓琦不耐煩的道:「貴使且去,有事自去尋人。至於老夫……這等小事輪不到老夫來處置。」

這話很是霸氣。

老夫是宰輔,你區區一個使者,哪裡有資格讓老夫來接待你?

可使者記得前幾年韓琦就親自接待過來汴梁大遼使者,而且韓琦的態度極為親切。

這人是屬狗的?

遼使覺得自己今日丟了大遼的臉,回頭怕是會被處罰。

升官是不能升官了,弄不好還會降職。

這些都是韓琦的錯!

從這廝擔任首相以來,大宋一改過去的路線方針,變得猥瑣陰險了起來。

「你這個陰險的傢伙!」

遼使在絕望之下,就忘記了外交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