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意早就難以為續了,只是沒人來接手這個爛攤子,所以才煎熬至今。現在竟然有人要出一倍五的價錢收購,這是……這是祖墳冒青煙了啊!

而且這人還說什麼……要聘請某做掌櫃,同樣是一倍五的信奉。

哪有這等好事?

孫威覺得這事怕是有些不靠譜,正想試探一下,沈安已經不耐煩的走到了門口。

緣分啊!這東西很微妙,沈安覺得自己和這個孫威就沒緣分。

既然沒緣分,那就罷了。

汴梁多的是小布莊,回頭他讓王天德出面,估摸著那些掌櫃會哭喊著把契約送上門來。

哥就是有錢啊!

他心中歡喜,想到了大宋的商業。

大宋不抑商,這是有史以來對商人最友好的時代,而由此引發了資本的萌芽。

此刻大宋的商人正在積累著資本,他們蠢蠢欲動的盯著外面,比如說遼國,比如說西夏。

因為有榷場,所以商人們不能和遼人直接交易,可為了利潤,鋌而走險的商人比比皆是,宋遼都有,否則大宋的戰馬怎麼會越來越多了?

當資本積累到一個程度時,他們就希望能提高生產效率,擴大市場。

太學在研究的東西就能提高生產效率,商人們支不支援?

至於市場,當海外貿易的船隊歸來時,帶回來無數財富,誰還敢阻攔水師的擴建?

到了那時候,資本就是新政的排頭兵,誰敢阻攔新政,那就是他們的大敵。

王安石的革新猶如暴風驟雨,看似震撼人心,可終究是靠著行政力量的強硬推行,各個階層的反對者都不少。

他想到了為國謀財,可誰願意自己的錢變成國庫裡的錢?

沒有誰願意。

於是新政就變成了那些人口中害人的惡法。

如果用利益去誘惑他們呢?

不是去搶奪蛋糕,而是把蛋糕做大。

資本才是最大的力量,它能撼動那些保守的勢力,在利益之前,大部分人都要彎腰。

這個才是王道啊!

沈安心中舒暢,只想長嘯一聲。

老子真是聰明啊!

「您是……」

一種莫名其妙而來的情緒籠罩住了孫威,他強烈的覺得自己若是錯過此人的話,會後悔終生。

聞小種看了他一眼,「我家郎君姓沈。」

我擦!

孫威瞬間就想跪了,「沈縣公……」

「何事?」

沈安心情大好,回身看著昏暗的店鋪,覺得依舊很漂亮。

人的心情一好,整個世界彷彿都在發光。

所以抑鬱者們眼中的世界就是灰暗的,哪怕陽光也無法照亮的那種灰暗。

而孫威覺得外面的沈安沐浴在光線之中,看著恍如神人。

「小人願意賣啊……」

這一刻孫威覺得自己是全汴梁最幸福的人。

隨後王天德就來了,看著這個店鋪抱怨道:「不行啊!太小了。」

沈安指指兩邊的店鋪說道:「某做生意不做則已,一做定然是要做最大的,全都買下來。」

王天德去交涉,大多不願意,原因很簡單,因為經營了多年的店鋪,有固定的回頭客,沒人願意賣。

「砸錢!」

沈安坐在布莊的外面,看著一隊工匠進去,開始拆屋。

於是馬車雲集,上面全是銅錢和紙鈔。

「市價加五成,統一價,賣不賣?」

「賣!」

加五成不賣是傻子。

可這砸錢的是誰?

那些商家帶著貨物出門,看到布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