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被矇蔽的趙曙會不會發飆?

頭目覺得會。

帝王最在乎的就是權力,而知情權也是其中之一。

張八年就破壞了這個知情權,自作主張。

帝王會降下雷霆之怒……

「都知,陛下召見!」

張八年回身,點頭道:「馬上去。」

「都知……」

頭目有些慌,「您是為了官家好……」

「沒有為什麼。」張八年淡淡的道:「做事要憑本心,莫要去計較得失。」

頭目呆立原地,喃喃的道:「也就是說……為官家把壞事做了,還得承受官家的懲罰嗎?」

這便是幹髒活的,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會成為獵犬。

「狡兔死,走狗烹……」

張八年一路進去,見到趙曙時,他毫不猶豫的跪下,垂首不語。

趙曙手中拿著一本書,邊上是趙頊。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把手中的書捲了起來。

——對於喜歡看書的趙曙來說,這是個不常見的動作。

「你很膽大!」

趙曙的目光掃過張八年,別人畏懼的骷髏臉,在他的眼中卻平淡無奇。

畏懼產生於無知,當你知曉了一切之後,畏懼就會消失。

趙曙是君王,他希望自己能知曉一切,但這次被破壞了。

「臣,有罪。」

張八年低頭,沒有辯解。

「你倒是乖覺。」

趙曙放開書,眼神中多了玩味,「來人。」

「官家。」

門外進來兩個大漢。

趙曙盯著張八年,說道:「拿下,痛責。」

「是。」

他在看著張八年,在他身後的屏風後面,一群氣息細微的男子在等候著訊號。

張八年沒有動,紋絲不動。

直至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臂往上提,他才順從的跟著起身,然後轉身出去。

趙曙漫不經心的在看書……

趙頊看著張八年被帶出去,心中有些難過。

這便是帝王嗎?

他知道了。

一張長凳,兩個顫抖的內侍。

張八年被綁在凳子上,低頭等待著。

陳忠珩走出大殿,昂首道:「打!三十!」

三十棍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場災難,但張八年聞聲後,身體不禁一鬆。

這只是告誡。

噗!

棍子落下,身體微顫。

稍後三十棍結束,張八年被人攙扶了出去。

他能自己走,卻像是很虛弱般的被攙扶了出去。

殿內,趙曙突然問道:「知道我為何要責罰張八年嗎?」

趙頊說道:「您是在敲打他嗎?」

「一半吧。」

趙曙放下書,揉揉眼睛,「張八年常年在皇城司,而皇城司手握密諜大權,他在的時日越久,威信就越高,當威信太高時,人就會身不由己的生出些古怪的念頭,比如說謀反……」

趙頊凜然,想起了自己那邊的情況。

王崇年深得他的信任,但喬二卻像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依舊存在,兩人之間被他無意中弄成了均衡的局勢。

這是本能嗎?

趙頊有些沾沾自喜。

「所以責打他一頓,這是削弱他的威信。」趙曙笑道:「張八年身手好,可他卻被人攙扶著離去,這便是知曉了我的意思。」

「那另一半呢?」趙頊覺得另一半就是馬畢之死。

「另外一半?」趙曙淡淡的道:「聞小種一人就能發現聞先生的蹤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