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方屈膝跪在一間內室門口,衝著那道赭黃的人影,稟報道:“啟、啟稟皇上,懷、懷國公病危。”

正站在書架下面找摺子的李世民聞言,猛地轉過身去,“什麼?”

那宦官伏在地上,又將剛才的話重敘了一遍,且補充道:“是下午的事,太醫署已經去了人,說是眼下正昏迷著,情況不妙,似是…似是時日不多了。”

李世民面色一緊,當即張口遂:“來人,更衣,朕要出——”

“出宮”二字未能說完,他語調一頓,稍作沉思.在宮人小跑進來後,改口道:“傳朕口渝,懷國公因國事,過度操勞病重,命太醫署眾盡心救治,另,特命吳王李恪代朕前去撫問。”

“遵旨。”

入夜,當整座長安城陷入歌舞酒醉之時,懷國公府卻是陰霾籠罩。

朝陽院正房

一臉睡顏的老人靜靜躺在床上,床側一站一立著兩名身穿常服的太醫,盧家兩對夫婦圍在床前,個個都是憂心忡仲的模樣,卻沒人說上半句話。

盧老夫人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不肯回房,盧景珊便和盧書晴一左一方立在她身邊,分別握著這老婦人的一隻手安慰。

遺玉揪著盧智的衣袖,站在榮遠榮和兩夫婦身後,望著床上面容枯萎的老人,眼中不經憊間,流過一絲絲地慌亂。明明中午吃飯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可下午她從文學館一回府,聽到的竟然是盧老爺子病倒昏迷的惡訊。就彷彿是中午的擔憂得了應驗一般,前面來的幾個大夫,診斷之後,都說是時日無多了。

下人端著東西從內室出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此,雖人多,屋裡卻安靜的很。直到那位年過半百的老太醫從床側的椅子上起身,一大家子才一擁而上,急聲問道。

“劉太醫,我爹怎麼樣了?”

那太醫臉上帶著歉意,道:“懷國公心神損耗,身體至極,大限將至,老夫也是無能為力,盧大人,你們還是儘早準備後事吧。”

若說太醫署來人之前,一大家子心中還有些期盼,可聽了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診斷,卻是打心眼裡升起一股子涼意來。

“不、不可能,我爹上午還好好的,劉太醫,您再給看看、再給看看!”老二盧榮和率先驚慌出聲,竟是不管不顧地上前拉扯那老太醫再去到床前。

盧景珊同時驚慌出聲:“娘、娘?太醫快來看看,娘暈倒了!”

“祖母!”

“娘!”

一時間,伴著哭聲和低吼,還有杯盞落地聲,屋裡面亂作一片,遺玉死死揪住盧智的衣袖,淚水卻忍不住從眼眶中滑落。

“都亂什麼!”老大盧榮遠總算找回些理智,一嗓子鎮住了屋裡眾人,而後紅著眼睛,道:“珊娘、素儀,你們先扶娘回屋,張太醫,煩勞你跟著去看看。劉太醫,還請同找到外面說話,二弟你也過來,智兒玉兒就在這裡,守、守著你們祖父。”

一番安排過後,眾人心中雖哀急,卻都聽了話各自行動起來,半盞茶後,剛才還滿是人的屋裡,便只剩下床上不省人事的老人,和床邊的一對兄妹相伴,許久,方聽哽咽聲:“大、大哥……”

盧智看著握住老人的大手,扭頭一臉無措地望向他的遺玉,張張嘴,卻道不出什麼安慰,只是伸手落在她肩頭,輕拍了兩下。

十一月初三,懷國公府傳出盧中植病危昏迷的訊息,初四的朝會過後,這訊息更傳開來,當天早上,吳王李恪奉聖諭前去撫問。下午,國公府門前車馬攢動,皆是攜禮前來探望者,不過,氣氛沉重的國公府,無心待客,在門前便謝絕了多數往來,只有幾位關係特殊的人家,得進門一望。

國公府的後繼關係複雜,為今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懷國公時日無多的訊息一經傳出,不少人想要拉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