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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飛鳥低低掠過窗前,在夜與白晝的邊緣,如一道灰色而模糊的影子。我也多想飛,飛到他身邊,告訴他——你是我的太陽,你是我的月亮,你是我的星星——告訴他,我愛他。
番外 宗晨
簡淺手術前一天 ,有個混蛋與我說了一番也十分混蛋的話。諸如病人的意念往往會在手術中起到一些不可估量的作用,如果有個強烈的執念有助於術中病人的堅持與忍耐等等,總之就一個意思,手術那天,我不準去醫院看簡淺。而我竟然也會相信,相信了衛衡那混蛋的鬼話。以至於很久之後,每每我與簡淺發生了爭執,她總會一斜睨,一冷笑,然後涼涼吐出一句,當初我那麼大的手術,誰看都沒去看一眼。
可事實上,我去了。那日的陽光十分好,晴空如洗,乾淨的就似剛完成的水彩畫。我站在對樓的陽臺,這個距離與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的病房。簡淺的臉色十分好,是健康的紅潤色,她時不時的在笑,還故意去逗衛衡,又說笑話給簡伯伯聽,似乎一點也不緊張。但我知道,她不過是個花架子,故作鎮定的掩飾而已。
她總是這樣,一直這樣的愛逞強。那些日子,在充斥著消毒水與白色的病房,總是能聽到她的笑。正是這樣的笑,讓我無法挪開腳步。可又是什麼時候,被這樣的笑所吸引呢?
那天一起去看日出,她窩在我懷裡,一動不動,像只安靜的兔子。她很少有這麼乖的時候。我忍不住細細的吻她,一點一滴,絲絲入心。她驀的抬頭,認真而嚴肅的看著我,問,宗晨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什麼時候?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多年前的那個夏日傍晚,在海灘她紅著臉帶來的溼潤而柔軟的吻。那樣的猝不及防,我砰然心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之後我找了個蹩腳的藉口落荒而逃。
為什麼面對上千師生都能鎮定自如的我,卻在這小孩面前失了風度。真的不過是因為那個吻,因為她說的那句喜歡?可也不是沒被告白過,也不是沒收到過情書。
我一向對自己的情緒把握的恰到好處,這回卻被她毫無預兆的打亂了。這種感覺讓我感到不安,同時也不滿,誰允許這個小孩自以為是的。於是之後的暑假,我報了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的培訓班,去了北京。
開始的幾天還是好的,陌生的環境帶來許多新鮮感,我甚至沒有想起她,可沒持續多久,我便覺得不對勁,看到一樣好玩的東西,我會想,不知那小孩看見了會興奮成什麼樣,到了長城也在想,她現在在做什麼,肯定也跑出去玩了,又和那個阿力在一起吧,會不會又吸菸了——越到後來,這些念頭越煩的要命,我很惱火。
培訓沒過多久,又進了幾個新同學,張筱竟然也來了。她說好巧啊,我笑笑,是巧吧,幾乎每回我參加什麼活動,總有她的身影,我也不是傻子。事實上,對於張筱,我也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情感。我們很早認識,小學是同桌,她成績很好,與我一樣,被歸為根正苗紅那類,而我們在一起,討論的最多也是,題目,學習,活動,競賽。也不是沒有人說起過,同學會常開我們的玩笑——喲,金童玉女。甚至老師,包括我媽——我承認,某些時候,我也曾以為會和她順理成章的一起。
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從沒想過會與簡淺有什麼更深的交集,直到那個該死的擾人的吻。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冒出了一個念頭——也許讓我亂了心神的只是吻,而不是人呢,也是這個傻念頭,讓我做了生平的一件錯事。一天下午,我平靜的看著張筱說,要不我們試試在一起吧。
如果那時候,沒有說那句話,如果沒有將張筱攪入這場漩渦,如果當時我沒有那麼自私,也許之後便不會出現那麼多的事,張筱也不會想不通,也不會選擇以那種方式離開。我知道,她是在恨我,她用死來阻止我與簡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