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冷笑道:“你跟聾子廢什麼話!”

二人輪流把一葫蘆酒喝光了。蒙昆意猶未盡,把葫蘆丟到駝背老者手邊:“雖然算不上好酒,但也算雪中送炭。空葫蘆還給你。”駝背老者不去拿那葫蘆,也不做聲,趴在地上直勾勾輪流望著二人。蒙昆見駝背老者仍不肯離去,只道他是剛才被天山惡鬼打得狠,摔得重,便回頭對天山惡鬼說道:“你這賊骷髏下手太狠。打傷了人家,又喝了他的酒,好歹給兩個錢,算是個意思。”天山惡鬼並不理他,只摸摸烤著的衣裳,看幹了沒有。

門外的雨小了,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淡了。

蒙昆困勁兒上來,又伸了個懶腰,打起哈欠來。天山惡鬼也覺得昏昏欲睡,用力擠了擠眼睛,眼前有些迷離。

老者把葫蘆掛在腰上,慢慢站起身來,直挺挺的高出了很多。原來他的駝背是假的,此人名叫丁不二。天山惡鬼和蒙昆面面相覷,不由得都是心中一震。天山惡鬼陰森森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丁不二拍拍身上的土,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天山惡鬼不在天山當你的山賊,偏要到中土給人當走狗。可悲呀可悲。”天山惡鬼被他奚落,頓時惱怒,要伸手去地上摸刀,只覺得渾身痠軟無力,手臂竟抬不起來,不禁駭然。蒙昆更是隻有大叫的份兒:“酒裡下了藥……”他站立不穩,軟軟地癱坐在地上。

丁不二笑道:“我的酒可不能白喝呀。你們喝了我的酒,我好歹問你們要點兒東西,也算公平吧?”二人恨恨地瞪著丁不二。丁不二走上前來,開始搜摸二人身上的東西,中意的便帶在身上,不打緊的就丟入火堆。天山惡鬼生怕那短劍也被他搜了去,於是扭曲著身子極力遮掩,把短劍橫著夾在肚皮上。那裡本來包紮了傷口,不留意倒也不容易發現。丁不二果然沒注意到。只是天山惡鬼那裡本來就有傷痛,用力緊縮著肚皮,更是疼痛難當,頭上汩汩地冒出汗來。

蒙昆可能是替天山惡鬼慶幸,不時地瞥向他的腰腹。丁不二無意中瞥見了,順著蒙昆的眼神看去,發現了露出的劍柄。他眼前一亮,出掌在天山惡鬼肚子上一拍,一把將短劍抓了過來。疼得天山惡鬼一聲慘叫。丁不二回頭衝著蒙昆笑道:“多謝。他身上多留一樣,對你確也不公。”天山惡鬼只道是蒙昆故意出賣,心下憤然,恨恨地瞪著他。“我……”蒙昆一臉委屈,卻又無從辯白。

天山惡鬼暗中運氣,試圖恢復,當然是無濟於事。丁不二在他臉上抹了一把,嬉笑道:“省省吧。看這一頭汗累的,真叫人心疼。”天山惡鬼強忍憤恨,說道:“加了小心還是被你騙了,我認栽,無話可說。敢問閣下是哪位,也讓咱輸個明白。”

丁不二隻顧把玩著短劍,淡然說道:“不忙問我是誰。我先試試這玩意兒。”說著便將劍刃搭在蒙昆的脖頸上。“不要……”蒙昆怕得要死,又不敢掙扎,直嚇得冷汗如注,忽然堆笑道:“爺爺,您不能殺我呀,剛才是我提醒,您老人家才得了這寶貝……”天山惡鬼聽到蒙昆親口承認,是他故意提醒老者來搜短劍,兩眼瞪著蒙昆幾乎冒出火來:“蒙昆,狗孃養的,老子後悔認識你這龜孫!”

丁不二走到天山惡鬼身前,蹲下來,用短劍在他眼前晃著:“你很橫是吧?”天山惡鬼的一雙小眼隨著劍刃左來右去,不敢再做聲。丁不二用劍尖輕輕抵著天山惡鬼的眉心,說道:“他叫我爺爺,你罵他龜孫,豈不是罵老子是龜?還不快給我孫子賠罪!”蒙昆尷尬道:“不用了,不用了。”天山惡鬼對蒙昆恨到了極點,死活也不肯向他道歉,便氣哼哼不做聲。

“那好吧。”丁不二將短劍從天山惡鬼的眉心順著鼻子向下移動,滑過鼻尖、嘴唇,幾乎貼著皮肉。一股陰寒之氣令天山惡鬼毛骨悚然。蒙昆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看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劍尖劃過天山惡鬼的胸口、肚皮,繼續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