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擔憂何事?自來到這裡,你便舉止異常,告訴朕。”他握住我的肩頭,夜風涼絲絲地吹。

“若有些事明知不可改變,卻仍要為之,陛下可以告訴臣妾該怎樣去做麼?”

“問心無愧,不留遺憾。”他揉了揉我的發,將我緊緊捲住,又道,“即便天崩地裂,也有朕為你撐著。”

我嗚咽地蜷在他懷中,對未來的無助與恐懼,頃刻間一瀉而下。

劉徹,可你並不知道,你們的生死,早已刻在歷史的輪迴中,百年千年。

初來的幾日,劉徹並未參加遊獵,只是攜我在甘泉宮散心,可心中的不安並未因為暫時的平靜,而減少半分。

就在第五日,劉徹終於召叢集臣,於甘泉獵場舉行春獵。

所有武將士兵,皆可參加,不分軍銜尊卑。

劉徹本欲讓我在場外圍觀看,我卻以怕傷了胎氣為由,隻身留在殿中。

待他離去之後,我便從後門匆忙而出,循著山路,嚮應門華陽宮疾步走去。

路徑我並不熟悉,彎彎繞繞了許久,趕到華陽宮時,大軍已然出發。

我失神地望著大片森林,不甘心地在殿外的石廊上坐下,猶豫著該不該去獵場一探,又恐令劉徹生出疑忌。

“夫人為何在此?”我聞聲抬頭,來人正是衛青。

我驚喜地站起,“驃騎將軍可是在此?”

衛青眼波一沉道,“臣不知。”

“我有要事相告,絕非兒女情長。”

“那便告訴微臣,臣定當轉告。”他恭敬地衝我拜禮。

我動了動,終究是拂袖而去,躲在林中,見衛青離去後,我便折返回頭。

這一等便是幾個時辰,狩獵仍未結束,日頭當空,我撐著身子,混混沌沌。

腳步碾碎塵土的聲音傳來,一雙玄色皮靴闖入我的視線。

“大將軍說夫人有要事相告於微臣。”

霍去病揹負彎弓,手中握著數只羽箭,那些鐵箭頭無一例外,皆刻著他獨有的印記,一隻猙獰的狼頭,象徵他征服大漠匈奴的勇敢。

“是。”我不顧身上粘的塵土,急切地注視著他。

“微臣恭聽。”他向後退開半步,眼神裡一絲幽光,一縱即逝。

“你絕不可存殺死李敢之念!”我上前握住他手中的劍柄,又一次重複。

他難以置信,表情十分怪異,“夫人何出此言,微臣為何要加害於郎中令?”

我一窒,難道他是在掩飾內心的怒意,可以我的瞭解,他行事光明磊落,絕不會藏頭縮尾。

“可李敢擊傷大將軍之事…”

“飛將軍之死,若要論起來,大將軍卻要承擔些許責任,李敢意氣用事,但罪不至死,我霍去病豈是此等小心眼之人?”

聽完這番話,我不知道該做何解答,只愣愣地站在原地,我絕不會記錯,史書上分明寫著,霍去病射殺李敢,貶黜朔方。

時間地點人物,皆是一絲不差,到底是何處出了差錯?

“不論如何,將軍定要切記,不可傷害李敢。”我仍不放心。

“諾。”

“你要保重。”我一步上前,他卻不著痕跡地避開。

霍去病拂動了衣襬,輕輕彈去塵埃,眯起眼眸望向高空道“時辰不早了,夫人早些回殿,恕微臣不便遠送。”

霍去病在盡一切力量來回避我、無視我,如他所言,他的生命裡,再也不需要一個我。

我站在原地,笑的嫵媚,好似一場荒唐的獨角戲,獨自看盡悲喜,入戲散場。

他頓了頓腳步,終究沒有再次停留,而我亦背道而馳,沿著同一條小徑,遠走越遠。

第二日,我便答應陪劉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