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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的,是不是該講信用?”
聶宏駿雙手垂立,恭恭敬敬答道:“那是自然。”
“你也知道,出來混,唯一的目的就是求財。我們不求不義之財,只希望能在股市上把一部分資產翻番,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他順著她的話繼續回答。
華姐眉頭一皺,他看不清她墨鏡後面的那雙眼睛,到底會迸發怎樣的光芒,卻只感到周身一陣寒涼,這個女人的氣勢,是他從未由任何一個女人身上看到過的。
“那麼請聶老大評評理,有個人拿了我們的錢,答應幫我們賺錢,最後卻全都賠進去了,這個人是不是不守信用,不合道上的規矩?”
“華姐,”他思索片刻,微笑道:“其實我的公司也在忙著上市,這段時間,我也比較關注股票。股票有升就有跌,就好像做生意,有賺也有賠。買股票有時候也是碰運氣,看看老天肯不肯賞飯吃,這個人有心幫你們賺錢,卻碰了老天爺的冷臉,我想……這跟道上的規矩應該扯不上關係。”
“哦?”一直不發話的賙濟生緩緩抬起眼,目光裡藏著一種複雜的神情,他看著聶宏駿,似笑非笑說道:“這麼說,我們該去找老天說理了?”
“當然不是。”聶宏駿小心應對著,依然保持著恭敬的姿勢,“濟哥,如果可以的話,您賠了的五千萬由我來出,損失的利息也由我承擔,只希望您可以放了方偉,畢竟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
“哈哈哈哈……”賙濟生大笑起來,滿臉恨意的看著他。他像是想起了從前的自己,在香港的時候,也是稱霸一方,錢多的數不過來,人人都怕他……
現在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來了臺灣,儘管勢力依然存在,卻遠遠不及過去那般如日中天。可如今的聶宏駿,難道不是從前的他?
他坐在輪椅上,兩條腿根本沒有知覺,現如今,一隻手也將近麻痺,生活無法自理。他抬頭看看高大挺拔的聶宏駿,竟猛地想起被他從手中搶走的那塊地,如果不是這個人,他想,他肯定可以藉著那塊地殺回香港,重振當年之勇。
賙濟生竟有些嫉妒,卻也有對他的畏懼。他說不上那是怎樣一種情感,只是聶宏駿在他眼前,他便渾身不自在。
“聶老大,”賙濟生輕蔑的看著他,不屑的笑道:“聶老大真是財大氣粗了啊,五千萬隨隨便便送人,一點都不在乎了!新界那塊地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聶宏駿心頭一震,他知道,這隻心胸狹窄的老狐狸定不會放過那件事。他正思考著對策,只聽賙濟生又說道:“憑我們的交情,我當然應該賣聶老大這個面子,可聶老大求人是非常難得的,我想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讓聶老大對我求一求。”
“濟哥有什麼吩咐,晚輩一定照辦。”
賙濟生緩緩挪動著輪椅,輪子與木地板摩擦的咯吱咯吱聲,一下一下,都像是鈍器敲在聶宏駿的頭頂,讓他頭昏腦脹。賙濟生挪到他面前停住,微微仰著頭,衝他冷冷笑道:“你現在是在求我,難道還要我抬著頭跟你說話嗎?”
他明白賙濟生的意思,只覺得整個人像被定住,像一具乾屍,一動不動。
賙濟生也靜靜的看著他,嘴邊擠出嘲諷的褶子,他看著他,如看著手下敗將般驕傲。聶宏駿直直的站在那邊,像一棵垂死的樹。
賙濟生揮揮手,幾個人從裡屋連拖帶拽拉出了方偉,聶宏駿循聲望去,卻見方偉被打的鼻青臉腫,腫脹的臉上透著暗紫色的光,雙眼連成一條細長的縫。他像一團被剔骨的肉,軟塌塌的被賙濟生手下往那裡一扔,掙扎了幾下,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賙濟生面帶慍色和嘲諷,對聶宏駿說道:“道上的規矩,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我這樣做,也只是給這小子一個見面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