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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師兄,你以前在雲夢城和鼠仙倉公說的朋友就是這位?莫非還要談倒賣金粟米的生意。”)我神念裡問他。
柳子越呵呵一笑,算是預設,
(“……也要賣些雲夢之役的內幕。我在本宗會同院任職過十年,職責是聯絡天下各方人物,所以與蘇會長熟識——七尾蘇是元嬰中層的強者,師承多家,就是宗門內這樣厲害的人物也不多。”)
他神念裡問我與席的匡一真是什麼來路——柳子越偷瞥了那個正襟危坐的烏衣儒生數眼,低頭想了許久,對我說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天下有這路人。
(“匡一真自稱是南陽郡儒生,治易經。他對天下大勢瞭如指掌。我估摸他是元嬰者,至於深淺我不知——但七尾蘇似乎對他很服帖。”)
我回答。
(“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七尾蘇都是一副文雅親和的樣子,做不了數。他就愛遍地撒錢買人心。”)
柳子越面sè和善,也向匡一真殷勤敬了一盞熱酒,神念裡卻向我嘲諷,
(“原師弟,我對你可是推心置腹——儒門能派上用場的都在諸侯幕府裡為足食足兵,出謀劃策。我看這個大言嘴炮的書生也是一個呆頭鵝,迄今還不被哪方勢力重用就是明證。師弟不要被這書生忽悠了。”)
和七尾蘇交盞的匡一真忽然意味深長地回望柳子越一言,柳子越立刻尷尬地噤口,向四處漫無目的地張望。
七尾蘇輕擊了下掌,把柳子越的圍解了,
“我們還是談正題。原兄是掃雲團的團長,先由你這個親歷者講述雲夢之役最好不過。”
我向席上眾人講了我們掃雲團在雲夢之役的作為。七尾蘇知道我們克復荊南道諸縣城的事情,對我講的雲夢城內之戰興致勃勃。
我從林真人突入雲夢法界門戶講起,直到我追蹤雲夢之人未果,和翩翩南宮等分兩路遁離崩解的雲夢城為止。
白衣秀士凝神聽完,然後感嘆:
“雲夢城內如果沒有原兄剋制雲夢之人,林真人恐怕也難免落鳳坡之厄。”
“那也未必。最後林真人一劍滅城,並不需要假手我的戰力。我的作為,只是替南宮爭取到搶奪楚王金蟬軀殼的時間。”
這幾天我思索那戰經過。即使沒有我,林真人毀城的結果依然不變,雲夢之人依然能脫走;不同的是,南宮磐石會隨雲夢城的崩解隕落,他的王圖霸業那時就會化為飛灰了。
“南宮磐石既然取得了三分之一的楚王傀儡和護駕神將,三五年內就能養成氣候。不過這三五年他必定韜光養晦,慢慢消化所得。”
匡一真沉吟下說,
“有心人必然會上南宮家明搶暗奪,劍宗更是會出面逼迫他交出所得。如果天下人都信戰報上南宮隨城隕落的傳聞,對他反而是一件清淨太平的好事;即使真相最終浮出,這些拖延的時rì足夠南宮到星宗洞天潛蹤了。”
他望向柳子越,
“哎。戰報上講南宮隨城隕落,其實是崑崙和龍虎兩宗向劍宗隱瞞了訊息,不過助南宮成勢,好攪亂劍宗的中土——和原兄分路先行的諸位到了龍虎山,是被宗內的長老禁足了吧。”
柳子越眨眼,向匡一真行了一禮,
“高見。”
怪不得翩翩收到我的紙鶴也不能回應。
我忽然明白天下諸侯身為元嬰強者,為什麼要在幕府裡邀請儒門了——儒生能經營領地,還能為諸侯分析局勢人心,省去無數牽扯修煉的心力。
我追問一句:
“那匡先生以為:讓我們隨南宮磐石一道隕落,是兩大宗門的什麼用意?”
“等南宮無事後,自然會放諸位出來。”
他闔上眼睛,然後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