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之下,士兵們早就造反了,如今我就怕元帥要從長計議,這邊兵士們心裡存了希望,反而不耐煩等,若真的三五天就要發動,那再好不過。”

“成,那這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注意些,這可要把握好分寸,別再弄出譁變來,反而不美。”何秋澄又再三囑咐了幾句,劉江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於是他四下裡查探了一圈,確定沒人看見,這才轉身離去。

雷霆派出去的京軍在士兵中交流,果然一無所獲,這些最底層士兵早已被數年來的鎮壓和剝削折磨的麻木了,即使察覺到這些援軍兄弟似乎是在引誘他們揭發上級軍官的劣跡,也不敢說出心裡話,萬一是上級們賄賂了新來的元帥,他們是一丘之貉,想揪出邊軍中的“不安分”分子怎麼辦?士兵們可沒忘記從前有反抗呼籲的戰友和前輩,不是被軍棍活活打死,就是被送到了戰場去送死,他們甚至親眼看到過某些將軍帶著幾萬大軍,就那麼冷漠的站在城頭上,看著不遠處拼死從韃子包圍圈中逃出來計程車兵,直到他們逃到城門下,也不肯開門,眼睜睜看著那些勇敢的同袍被韃子活生生射成刺蝟,原因只是那些人不肯“忍辱負重”。

然而這些來援助的京軍不可信,可為什麼連餵馬的劉哥似乎也變了,自從他們那個很厲害的千戶老大離開軍營之後,他們那個尖刀隊的人死的就剩下四十個,這半年來幾乎都沉默了,怎麼今夜忽然會來找自己等人說話?而且話裡的暗示那麼明顯?這軍營……是要變天了嗎?

被折磨到麻木計程車兵們不是變成白痴,他們只是太恐懼,所以那些反抗的念頭和熱血全都被恐懼深深壓進了心底最深處,連想都不敢去多想,然而這種情緒是絕不可能一直被壓下去的,所謂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而這種爆發尤其簡單,它只需要一個引子,這個引子或許是一件事,或許是一個人,甚至有可能只是一句話。

這一夜的邊軍大營註定不平靜,表面上,兵士們和平日並沒有什麼兩樣,然而私下裡,這些飽受壓迫的最底層士兵都在和自己要好的朋友夥伴們紛紛談論商議這件不尋常的事,他們被壓迫的太久了,忽然間,無邊黑暗中出現了一絲光亮,哪怕這光亮那麼遙遠,卻總是讓人迫切渴望的。

第二天一大早,秦鋒便得到了訊息,何秋澄也沒想到劉江等人散佈言論會這麼快,不由氣得眉毛直跳,恨恨道:“劉江這個混賬,都告訴他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怎麼還是弄得這樣大?連咱們都知道了,還指望著能瞞過那些老混蛋?”

秦鋒冷著面孔,沉聲道:“何大哥不要抱怨你那些兄弟們,叫我說,未必是他們不想控制,只是這些士兵被壓迫剝削的太狠,一旦有星星之火,便成燎原之勢。”

“可這樣一來,元帥就被動了,這才是第二天,若讓那些老混蛋有了察覺,這事兒就要費許多手腳。”何秋澄急了,卻見秦鋒淡淡道:“無妨,何大哥去找雷將軍過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也要做安排了。“

何秋澄這時候已經心急如焚,一個箭步就要躥出去,卻在門口和一頭拱進來的雷霆撞到一起,兩人也顧不上疼,雷霆便衝到秦鋒面前,低聲道:“元帥,今日邊軍中的流言你聽到了嗎?我派出去的兵昨天還是打不開任何局面,今天可倒好,簡直是走到哪裡就被圍到哪裡,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鋒笑道:“沒什麼,何大哥做了些手腳,這些士兵被壓迫的太狠了,這會兒忽然看見希望,所以都有些失常。我讓你昨天和將領們通的話如何了?”

雷霆笑道:“那還有什麼?邊軍厲害不厲害末將不知,但咱們這二十萬京軍可不是吃素的,這些老將自恃勞苦功高,不把元帥放在眼中,眾將早已摩拳擦掌了。”

秦鋒點頭道:“做了準備就好。現在你給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