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想起了什麼,臉上浮起慵懶的笑意,那個人,我好像到死都記不起你來了呢。

你究竟是誰?

為什麼每一次想起這麼個人,心會很痛?

善寧喟嘆了一句。

無所謂了,反正自己將死。

王通示意手下死士將善寧圍住,準備執行最後的死刑,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所以大師啊,你也別怪我太原王家,雖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顯然是先皇舊人,新帝忌憚你,借我太原王氏之手殺你,也是情理中事,要知道世間最難測的不是女人心,而是帝王心。”

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今日隴西李家不會有任何人來,大師你會安靜的,悄悄的死在這裡,除了我和長安那位陛下,無人知曉,”

善寧攤開手,露出那柄嗜血無數的匕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輝煌。

如走馬觀花。

一生盡在眼前,忽然覺得好生無趣。

這樣的人生,真是過得毫無自我可言,如果真說有一段幸福快樂,也許,感業寺那幾年的自己,才是最快樂的?

不如歸去……

善寧抬手,欲給自己一個了結。

血花漾起。

很驚豔的血花,絢麗得如初春綻放的蓮花。

一柄犀利的劍尖透出胸口。

鮮血順著劍尖滴落,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道觀裡倏然間安靜到了極點。

善寧愕然。

劍尖透過的不是自己的胸膛,而是王通的。

持劍人裴叔。

他竟然殺了王通?!

別說善寧茫然,那些死士呆滯,就是王通都不可置信,臉色潮紅的盯著胸口的劍尖,沒有痛楚,心卻沉入了地獄,緩緩回頭看著一臉冷漠的裴叔,“為什麼?”

裴叔不發一言,抽劍,身影鵠起,道觀內劍影閃爍,光寒十四州。

剩下的死士幾乎無一合之敵,盡數死在他劍下。

殺盡所有人,這才看奄奄一息的王通,沉默了一陣,在他即將嚥氣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長公子說,大師可不死,但你必須死。”

王通怒睜雙眼,用盡最後的力氣,“那為何他還要我來殺善寧!”

說完氣絕身亡。

尤自睜眼,不甘心。

裴叔臉上浮起很奇怪的神色,盯了王通的屍體許久,這才看向善寧,“大師,輪到您選擇了。”

章三百零四 收官落子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李扶搖沒有等待的人。

可是在這冬季的綿綿細雨裡,沒來由的有些傷感,細雨總是愛敲打人心。

原本刑部用來監視自己的六個捕快,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刑部的命令,很是愉快的撤走了,王嘉一案好像被刑部徹底遺忘了。

而王昭儀和鄭才人之死的案件,卻泥入大海沒了訊息。

辦案權爭執不下來,都在拖。

已經沒人在乎是誰殺了王昭儀和鄭才人,大家如今都只有一個目的:將觸手滲入感業寺。

當然,這只是新帝和五姓七族各種博弈中的無足輕重的一環。

至少表面上看來無足輕重。

但幾日後,隨著太原那邊透過某種渠道傳來的訊息隱秘的進入皇宮,新帝李治的態度忽然改變了,竟然同意了褚遂良提出的:王嘉案和王昭儀、鄭才人兩案並一,由刑部負責。

大理寺、宗正寺不得插手。

也同意了長孫無忌的建議:撤去先前的負責人盧承慶,改由王德真全權負責,鄭克禮協辦。

畢竟死的人,兩個出身太原王氏,一個出自潁陽鄭氏。

這個轉變讓五姓七族的大喜過望,但是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