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玄賦暗暗地嘆了口氣,昕兒對他說話的語氣一如當年,充滿拘謹和尊崇,以前他是喜歡這樣的昕兒的,但現在……他多麼想昕兒能夠像普通的兒子那樣對他說話能夠不必這麼疏遠和口氣。

“皇兒不明白,什麼父皇和母后知道回去的機關,但是這麼些年來,從來沒有回來看望過我,哪怕一次?父皇你明知道宮裡頭的謠言,為什麼不站出來?你可知道從小到大都被人否定的滋味是如何的難熬?”

盤膝而坐的呼延迄雙拳微微握緊,他們可知道如果不是遇見懷靜、珏和小沫,或許他這輩子真的會成為人們所傳誦的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孽。

“對……對不起,昕兒。你父皇他都是為了我……”

紫縈痛苦地閉上眼睛,流下兩行清淚,繼續說完那天呼延玄賦沒有敘述完的故事。

“你父皇隨我回到東朝以後,我一直擔心他會悶悶不樂。曾提議他可以回去看看,那樣我也可以偷偷地望一望你。但我的綠眸……走到哪裡只會引起軒然大波吧?剛開始我真的很擔心你父皇會反悔。每天都患得患失的,族裡的長老們看在眼裡。他們逼他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再重回西祈。就這樣……每次想你的時候,都只能在回憶裡描繪你的樣子。

前幾天母后還在想你呢……想你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呵呵,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都這麼大了。都是個當父親的人了。都是母后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 ̄ ̄”

如果她不要愛上賦,如果她不是東朝的公主,如果他們可以和尋常人一樣自由的戀愛,那該有多好,那樣他們的孩子就不會跟著遭受這麼多的罪了!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愛情是如此不可理喻又猝不及防。

停了一會兒的風雪又呼呼地刮起來,顧沫白站在氈房門口不停地朝外頭張望著,下這麼大的雪,小新不會有事吧?

“不是和你說過,若是本王回來晚了,你自顧自地休息就好麼?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呼延迄責備的瞪顧沫白一眼,摟著她進去裡屋,圍坐在火爐旁取暖。

“我擔心你嘛。”

像貓一樣地窩在呼延迄盤膝的大腿上,“怎麼樣?要到想要的答案了嗎?”

“嗯。”

呼延粗壯地應了聲。想起父皇瞪向自己的目光,眉頭就微皺……他又不是故意要讓母后哭的。他也很無辜啊,平白無故地被人叫了這麼多年的妖孽。他的冤屈向誰訴說啊!父皇就只知道心疼母后!

“嗯,是什麼意思啊?是有呢,還是沒有呢?”

她的小頭顱在他的大腿上動來動去。

“別亂動。”

呼延迄出手扳正估摸阿比的小腦袋,這小東西怎麼老是學不乖!

“你回答我的問題啊,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動了。我保證!”

她伸出三根手指頭,作發誓。

呼延迄把他去找父皇、母后的具體談話內容都和顧沫白“分享”了下,顧沫白唏噓不已。

“小新你最無辜了!好可憐,沒關係,我和寶寶最愛你了,要是他不喜歡你,我幫你揍他。”

她爬起來,雙手捧著呼延迄的臉,眼神裡注滿同情。

“謝謝!”

呼延沒好氣地道。孩子都還沒生呢,就想著要幫他揍兒子,愛妃的思想會不會太另類了些?

“不客氣,嘻嘻。”

顧沫白玩弄著他的手指頭,“那你有和父皇、母后提及我們什麼時候走嗎?”

國不可一日無君,去密道前小新特地命大臣們監國,政事也都委託給了靜大哥,但他們都出來這麼些日子,是差不多要回去了。東朝雖好,不是久戀之家。更何況,反正有密道,往返東朝和西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