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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藤椅之上,雙目緊緊盯著樂城練武場上晨訓的健兒,雙手合抱著一隻梨狀琵琶,聚精會神地演奏著一首首無頭無尾的樂曲。
“司徒姑娘!”彭無望驚喜地叫出聲來,幾步來到她的面前。
“彭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司徒婉兒看到彭無望,不由得驚喜地失聲驚呼坦來。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司徒姑娘,我們是要護鏢到渤海慄末人城去。”彭無望連忙道。
“噢,原來如此。”司徒婉兒笑著點點頭,接著又道:“彭大哥,我聽說這裡有位名匠創制了一種新的琵琶,所以才來這裡一遊。”
“就是這個東西?”彭無望好奇地看了一眼她懷中造型新穎的梨形琵琶。
“是啊,這副琵琶糅合龜茲琵琶和秦漢子的優點,可以演奏出金戈鐵馬的雄壯之音,也正是當日我聽到你的鼓樂所領略到的另一種更加直指人心的音韻特色。剛才我演奏得如何?”司徒婉兒頗含期待地問道。
“好啊,以前我聽琴聲聽不出好來,但是今天我完全聽出來了,非常的動聽。”彭無望連忙道。
“太好了,這說明我改用琵琶之後,真的在原有的音韻上有所提高。”司徒婉兒喜不自禁地說。
“不過,我總覺得……”彭無望想了想,又說。
“還差了一點東西。” 一個雄渾洪亮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只見渾身金甲戎裝,威風凜凜的姜忘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緩緩朝他們走來。
“大哥,不是:姜將軍,你來啦!”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哥來到身邊,彭無望不禁激動了起來。
“不知差在何處,這位將軍可有以教我?”司徒婉兒沉靜地問道。
“剛才的樂曲不過是在演一場緊鑼密鼓的大戲,熱鬧是有,但是毫無意境。”姜忘淡淡地看了彭無望一眼,朝著司徒婉兒道:“沙場乃是生死地。人人沙場,就要有必死之心。”
“必死之心?”司徒婉兒沉吟片刻,忽然道:“就是一種絕望的心境。”
“不錯,絕望,放棄一切生機,將整個生命融入殺伐之中,但是卻又要保持一絲希望。這樣才充滿了最動人的激情,讓人如痴如醉。”姜忘眼中忽然一陣迷離,轉頭望向正在拼命訓練的新兵。
“但是既然已經絕望,又怎麼會有希望?”司徒婉兒疑惑地問道。
“希望來源於一種至死不渝的信念。有的人希望保家衛國,有的人希望光宗耀祖,也有人希望報仇雪恨,為了這個信念,即使死亡也不退卻。”說到這裡,姜忘緩緩止住話語,陷入了沉思。
良久,姜忘才回過神來,沉聲又道:“一萬個人就有一萬種希望,哪怕來源於同一個信念,也有對這個信念不同的理解。一場一萬人的戰爭就是一萬個人的生死場,裡面有數不清的辛酸、道不盡的期盼,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場大戲就可以寫盡的。”
他轉頭看了司徒婉兒一眼,淡然道:“在你的琴音裡,我連絕望都聽不到,更別說希望了。”冷冷地一笑,一抖韁繩,縱馬遠去。
“他是誰?”司徒婉兒聳然動容,目送著姜忘遠去的背影喃喃問道。
“他是我……他就是:嗨,他就是教我打鼓的人。”彭無望滿心自豪地說。
歲月匆匆催人老,經典恆長永如新,抽一支香菸,品一杯濃茶,翻幾頁好書。
第七章 張網以待
飛虎鏢局的黑虎旗高高飄舞在旗杆之上,十數匹健馬在這數面威風凜凜的鏢旗開道之下,魚貫馳出了晨光籠罩中的樂城。
經過數天精心的治療,彭無望、鄭絕塵和雷野長都已經大體復原。養精蓄銳的鏢局眾人重新踏上了出鏢塞外的路程。
彭無望和連鋒大聲談笑著,有意無意地逗著蕭烈痕說話,加意訓練他舌頭的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