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昨日便不該……

樂聲在瀰漫著花草香氣的房內徐徐飄散,如那花草之香,若有若無的,在不自覺時已沁入心神,桌案邊的女子眸色迷茫,伏於案上,似在掙扎要醒來,卻只能無力的被拖入夢境之中。

少女之時的旖旎,成年之後的隨心肆意,如心所願登上皇位,掌控蓮彤之後的落寞……身邊那些各具才情的女子……

權利,地位,陰謀,江山社稷……

琴音不知在何時停下了,伏在案上的洛緋嫣始終沒有再抬起頭,祁溟月的手從箏弦上放了下來,悠然的行到了窗邊,望著院內的風中搖擺著身姿的洛彤花,淡淡說道:“可是好夢?”

案上的女子抬起了頭,迷茫的神色斂下,倏然便恢復了成了平日的模樣,望著立於窗前的白色身影,神情複雜,“你……”

她沒死,只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也不知夢中她可曾說過什麼不該說的,天音之用,她也知道一些,思及心底不欲人知之事可能被他人知曉,她便一陣懊惱,想她堂堂蓮彤女皇,卻受制於一個年歲不大的後輩,還是由自己所為之事而引來的如此“回報”,叫她怎能再保持平靜之色。

保持著那複雜的神情,洛緋嫣瞧著窗前的背影,眸中流轉著各種心緒,接著一揮袖,大聲哀嘆著靠在了椅上,“罷了,是本宮輸了。”之*夢*小*說*論*壇

換了自稱,鳳目之內那含情之色也盡皆退下,洛緋嫣站起身來,撥了撥頸邊的發,那動作說不出的自然隨意,站到祁溟月身旁,一同望著窗外的洛彤花,她的語聲輕快,忽然說起了往事,“太子可知當年?”

不待他回答,她便繼續說道:“當年我與你父皇在江湖結識,當時便已覺得,世間竟會有如此之人,該是躲得遠些才好,可惜越是想躲便越是 不捨離開,沒想到而後幾日之間,他卻已先離開了。”

見她懷念之色,祁溟月說道:“先前說你並非難忘舊情,看來也不盡然。”

“哪裡是難忘舊情,即使是,我洛緋嫣也不至於至今對他糾纏不清,”瞧著窗外那株洛彤,她的眼中透著傲然,“雖然身為女子,但我可不是那些必須依附於男子才可生存的女子,沒有他,自然還有別人。”

想到沁羽所言,祁溟月也相信,洛緋嫣在父皇之後,身邊還有其他男子相伴,只是都不長久,如此眾人才都猜測,定是難忘舊情了。

“此次來到蒼赫,原本就是想瞧瞧,能讓那人動心,不顧倫常付於真情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洛緋嫣說著,轉身面對祁溟月,露出了笑意,“果然讓人他歎服。”

“只是為了看我?”祁溟月挑眉,不以為然。

不打斷再做作下去,洛緋嫣索性說道:“不止如此,我是想知,你們之間是否真如洛瑾與沁羽所言那般深情,只是難以相信,那人身邊也會有人真心相伴,讓人真是有些不甘心。”

為何她身邊,卻始終未有過真心之人?同樣的身為國君,同樣將自己視作最為重要,為何她身邊就沒有如他們一般,深情至此,可彼此相伴之人?

“你改慶幸只是不甘,若是同尋常女子一般,為了舊情牽念至今,糾纏不休,而做出了那些事,方才那曲,便不只是讓你入夢而已了。”若是她真對父皇有情,因妒意而妄圖挑弄他們二人的關係,他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本宮知道。”輕笑著,她抬眼望向遠處,蒼赫宮內,處處的樓閣林立,殿宇重重,在那炫天殿內,那個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此時定然等著她身邊的白衣之人歸去,“此次之事,是本宮之錯,但能見識到如此毫無動搖的深情,連著連番的驚嚇也不算白受了,太子將國書取去吧,免得一會兒有人不耐,尋來此處,遭罪的恐怕還是我。”

她笑著打趣,示意他去桌案上取走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