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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藉著月光一邊摸索,一邊仔細的觀察。皮毛光滑柔軟,猛力一扯,順手延伸,鬆手時迅速恢復原狀,彈性十足。
遠看斑駁脫落的地方,好像是故意剔除留下的痕跡。
沈落石將狼皮平鋪在地:不錯,斑駁的痕跡果然是一幅圖案。
沈落石審視了半天,只看懂上面的似乎是一個扭曲的“日”字,下面兩個密密麻麻的篆字卻無法辨認。
都怪自己讀書太少,認識的字太少,何況這還是扭曲變形的篆字?
管他孃的什麼字,反正看樣子像小時候鎮裡死了人後,陰陽先生畫得鎮宅鬼符,難道世上真有傳說中的鎮壓邪惡的神符?
難道手裡的狼皮圖案就是鎮壓狼王七年的神符?
那麼自己的那一刀不但斷了狼王的尾,也破解了困著它的符,所以它才會感激的拜謝自己。
百思不解的沈落石揣起狼皮,揹著殘月刀獨自行進在在蒼茫的草原夜色中,緩步向西而去。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已一天一夜沒有吃飯喝水,疲倦襲來,全身睏乏,有些頭暈眼花起來。
他蹲下來,拔出殘月刀,挖出一些鮮嫩的草根,將衣袖擦去上面的泥土,有滋有味的咀嚼起來:這東西真不錯,既有水分,又有莖肉,不但解渴,還可以充飢。
他一邊咀嚼,一邊思索起來。
自從他步入大漠,一路而過的地方,遍地都是詭異之物。
巨蟒之王,大漠鷹王,草原狼王,接下來又會是什麼野獸之王?為什麼這裡的野獸都這般奇異?
他感覺到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主宰著這裡,賦予了許多野獸超越尋常的異能,與號稱萬物之靈的人類在衝突抗爭中,又相互約束,相互妥協,生存在一種不斷爭鬥變化的平衡狀態。
外來的勢力卻不斷的騷擾打破著這種平衡,紐畢鴻將鷹王困在了山洞,征服了鷹類,成了名不副實的鷹中人王,縱橫大漠數十年。
那麼又是誰將兇悍狡猾的狼王困在一張斑駁的狼皮內,一困就是七年?
七年?
七年前正是自己逃到古鎮的那一年,是巧合,還是冥冥中已註定?
自己拜師學打鐵,與狼王被困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會有聯絡?
唉,石頭,一定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腦子裡出現了幻覺,總是胡思亂想。睏意襲來,蹲在草叢的沈落石就勢躺在了草地上,不停的打著哈欠。
奇怪,最近怎麼回事?
一遇到砍殺的機會,全身是勁,精神百倍。一停下來想問題就犯困,為什麼呢?難道我的腦子有了問題?
他努力思考著,迷迷糊糊已發出了粗重的鼾聲。
一種奇妙的感覺將沈落石從熟睡中緩緩拉回來,冰涼清冷,難道是殘月的殺氣?
不對,殘月的殺氣淒厲肅殺,這種清冷的感覺卻平和,舒緩,感覺很舒服,這種感覺來自身下潮溼的地面,來自草叢,來自土壤,來自漸漸凝結的露水珠。
草叢,土壤,露珠,灑落的星光,月光,拂面而來的潮溼的夜風,從四面八方積聚到他的身體,化成絲絲寒意清涼的感覺,將他緊緊的包圍。
感受著來自天地間的冰涼感覺,腦中一片空白,空靈。
心隨意動,眼光格外的透徹,聽覺格外的敏銳,感覺格外的幽遠。
他清楚的聽到了青草緩緩生長的聲音,露珠慢慢凝結的聲音,風兒吹過,露珠滴入土壤的滴答聲。
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彎月光的緩緩跳躍移動,每一顆星光的旋轉和移動,它們似乎沿著某種神秘而奇特的軌跡。
他清楚的感覺到了每一種聲音的輕微變化,每一個景象的變換瞬間,亦真亦虛,似玄似空,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