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傅陽遠遠地看見了那貨郎,就叫傅春兒等在一邊,自己過去,將那瓶桂花油給了那貨郎。兩人聊了一會兒。傅春兒遠遠地在一間鋪子旁邊,裝作等人的樣子,看了看那貨郎的樣子,便知哥哥說得不錯,那貨郎一臉的精明樣子,絕對與傅老實不一樣。

少時傅陽回來,說:“一整瓶,賣了二十五文。我估計以後咱家做得多了,售價基本上也就是這個上下了。”他心算了一下,說:“這一大瓶的利潤,在四五文上下。”

“只有四五文?”傅春兒心道,這批發生意還是真是不賺錢啊。

“是啊,薄利多銷,但是我相信爹浸的頭油,質量這樣好,一定能幫著咱家把名頭給創出去。”傅陽下著決心。豈料第二天,當傅春兒扮作個出門買東西的大姑娘,去那貨郎擔子上將頭油再買回來的時候,傅陽簡直就傻了眼。

傅春兒一共買回來兩瓶。一個小瓷瓶是非常素淡粗糙的外表,裡面倒出來的頭油,明顯是傅家的油摻過了別的劣質油的,一聞就知道味道不對。那瓶的價錢與傅老實貨攤上的要價差不多,五文一瓶。而另外一瓶,卻是那小販極力推銷的,裝在一個精美的小瓷瓶裡。瓷瓶上繪著一朵惟妙惟肖的桃花,顏色鮮亮,讓人一見之下,便心生好感。

這瓶包裝精美的頭油,開啟一聞,便是自家頭油的純正馥郁的香氣。而且這瓶頭油,在那小販手裡,竟能賣上十二文這麼高的價錢。然而這令傅家兄妹兩人一點欣喜之情都沒有。就因為那小販賣頭油給傅春兒的時候,極力推銷這瓶昂貴的頭油之外,還故意四顧無人,才對傅春兒說:這是他家親眷,在戴鳳春的作坊裡做工的,偷偷挾帶出來的戴家頭油。

正因為是挾帶出來的,才賣的比戴家鋪子裡賣的便宜。那小販信誓旦旦地說,戴鳳春家的頭油要買二十多文,還說,“不信,你可以拿這瓶子到戴鳳春店裡去問,假一賠十。”這種說辭傅春兒可是並不陌生,她前世裡出入百貨商店的時候,就曾經在店外被人拉住,給她看腰包裡的一排各種名牌化妝品,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專櫃上偷——來的,便宜給你,要不要?”

眼下這瓶“戴鳳春”出品的頭油,正躺在傅家堂屋的桌上。傅老實來來去去看了好幾遍,都摸不著頭腦,喃喃地道:“這分明就是我家出的頭油,戴家的配方略有不同,不是這個味道啊!”

楊氏伸手把玩了一下瓶子,說:“確實是戴家的瓶子,只是,這瓷瓶已經沒有那種光澤,好像是——老瓶裝新酒。”不過這回還真的不是老瓶裝新酒這麼簡單,而是戴家瓶子裝了傅家的酒。

傅陽的臉色著實不好看,他倒是絲毫沒有想到,自家做的好好的頭油,做得再好,一轉手,就反而給別人臉上貼金去了。他想了良久,忽然起身,對傅春兒鞠了一躬,說:“多謝妹妹!”

一百二十三章 得名“馥春”

傅陽對傅春兒說:“多虧妹妹提醒。從今以後,為兄再也不敢不聽妹妹的話了!”

傅春兒大言不慚地說:“那是!”一時間惹得傅老實與楊氏都笑了起來。傅春兒這才有點不好意思。

傅家做出了不做頭油批發生意的這個決定,傅陽便趕緊去跟他此前聯絡過的那個瓷器鋪子重新打招呼,順便又帶了幾個小號瓶子的樣本回來。傅春兒試了一下,覺得那小號的瓶子用來盛頭油剛剛好,盛滿了就用白蠟將瓶口封上,那頭油還可以儲存的時間長一些,香味也不容易散去。一問之下,才曉得這小號的瓷瓶劃到均價在三文錢到三文半之間,這是傅家絕對可以接受的價格。

眼下就等紀小七那裡,將新鋪子的字號定好了,就可以考慮做個什麼樣的標記,來標識自家出產的頭油香粉了。傅春兒最近在家的時候,也不畫什麼工筆或是白描的花鳥魚蟲了,只是每天嘗試著畫簡筆畫的美人兒和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