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增加了人手。傅春兒有時出門經過黃府的門口,竟發覺黃府門口所在的東關街上,巡街的衙役也多了很多,而且好些人直駐守在黃府門口。見了她這樣的平民百姓經過,衙役總是揮揮手,趕她快走。傅春兒暗自吐吐舌頭,心想,難道這兩淮鹽業總商,也要幫著選皇商不成?

九月初一的時候,廣陵府與戶部一道,在府衙門前,宣佈了這次皇商大選的規則和日程。皇商遴選,從九月十日開始,妝品香粉一項,被排在了九月十九,是倒數一兩項。遴選的規則很簡單,所有參選的商家,都需要繳納二百兩白銀的“入場費”,現銀交訖。跟著就是將所有參選的商品,一一呈上去,跟著戶部的郎官會按戶傳喚各商家的家主進去,一一陳述展示各自的商品。

傅春兒聽說了這般規矩,覺得還挺人性化,挺像是後世的招標,竟然還有陳述時間。她鄭重問了哥哥,確定遴選的流程就是這麼簡單,“不會再有別的條件了?商籍或是廣陵府的文書什麼的,會要不?”

“應該沒有,不過但凡咱家有的,便都備著便是。”傅陽聽了心下也有點緊張,但是商籍,還真不是所有商家都有的。即便廣陵府,也不過十幾戶鹽商入了商籍,而且以晉商居多,黃家這樣的徽商。入商籍的都沒有幾家。其餘文書,不過就是當日買商鋪時候的紅契,還有處置“仿冒糾紛”時,廣陵府曾經給過的文書。這些都是證明傅家是一介官府認可,在廣陵做買賣的商戶罷了。

傅陽聽妹妹提醒,還不甚放心,九月十日開始遴選的時候,特為著人向著其他項參選的商人們打聽了一下,確實不曾有別的要求,或是出示額外的文書之類,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傅家參選的各項物件都已經準備停當,一件件都嚴密包裝了,放在傅陽屋裡。戴悅不止一回。在裝著妝品的櫃子前面猶豫了半晌,不曉得應不應該找機會自己能看上一看。她暗地裡打量傅陽,見後者始終沒有打算讓她看上一看的意思,最終還是訕訕地沒有開口。

傅陽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卻裝作不知道。他自始至終都不願戴悅沾手傅家的生意,只是上回打聽戴家貢粉的事情,平白心中便對戴悅有了幾分愧疚之意。見戴悅如此,他心裡癢癢地,頗有些想給妻子獻一獻寶。可是想了想近在咫尺的皇商大選,傅陽還是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忍下了。

豈知在到了九月十七的時候。陡然生了變故。廣陵府貼出告示來,說是所有參選的商人,必須拿出家中開了三家以上鋪子或是分號的憑據出來,否則便不得參選。貼出這告示來的時候,九月十七的商家都已經進場了,所以實際上這告示便只對九月十八日和以後的商家生效。

九月十八日以後。除了傅家打算參加的香件妝粉一類之外,便是布匹尺頭、茶葉乾貨等區區幾種。參選的大多是江南江北做慣生意的大家,若說是開的鋪子或是分號少於三家,也不大可信。

所以這個新標準,阻住的。就是像傅家這樣的業內新晉。

傅春兒聽說這個訊息,驚得立了起來,對傅陽說:“哥哥,怎麼會是這樣?”

“我也在愁,這事情來得太突然,怕是——”

傅陽沒把下面的話說出口,但是望了傅春兒一眼,兩人心知肚明,怕是有人走了關係,打通了關竅,才出了這個新“標準”,而且那隱隱的意思,像是針對傅家的。

“哥哥……”傅春兒看著傅陽面上晦暗的神色,想想傅陽此前躊躇滿志的樣子,不曉得怎麼安慰他才好。傅家……傅家滿打滿算,只得兩間鋪子。戴家,大約得有七八間鋪子,而薛家所開的鋪子只怕還要多。

“哥,彆著急,咱們一起合計合計,總有辦法可想的。”傅春兒給哥哥打氣。

傅陽一抬眼皮,道:“我想了許久,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法子,妹妹若有什麼好主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