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給她爸打下手了,後來剛剛有灶臺高的時候,就踩著小板凳學做菜了。”

說起以前的事,曲母臉上多了幾分神采,或許是找到了病根,看到了康復的希望,曲母的精神比剛進門的時候看著好多了。夏芍知道曲母這麼說也是因為自己是客人,不好意思叫她幫忙,於是便笑道:“阿姨,洗菜摘菜的事我會,還是我來吧。您體寒,儘量少碰冷水。”

夏芍不由分說,便把這事搶到了手,看得曲母在旁邊愣了愣,一個勁兒地道:“哎呦,這、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來吧!你們這些孩子,衣服穿得都乾淨,別弄髒了。”

夏芍端著洗菜的盆子就往水槽走,笑道:“洗個菜怕什麼衣服髒?衣服髒了可以洗,可以換,身體受了寒可得調養好一陣兒。”

曲母很不好意思,夏芍和曲冉連著勸了她好幾句,才把她勸去了曲冉身旁打下手,改刀分食材。而曲冉一站到廚房裡,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變。這個平時在宿舍裡談起美食眉飛色舞、在展若南面前話也不敢說幾句的女孩子,此刻在灶臺前動作迅速果斷,一個人準備了三道頭盤,三道拼盤,先端了出去,然後在廚房裡忙活正菜。夏芍瞧著她無論是擺盤還是調菜手法都很嫻熟,像是多年經驗的大廚一般,不由挑眉一笑,將洗好的菜遞給曲母,一邊幫著她分菜,一邊瞧著曲冉準備做正菜。

夏芍只從旁學了兩道菜,佛跳牆跟醉翁蝦球,另學了一道蟹肉粟米的湯羹。對她來說,要記住食材、步驟跟火候,一次學三道已經是極限了。但曲冉掌廚,一連做了八道菜品,兩道湯羹,最後還做了燒賣和春捲的點心,如果不是夏芍攔著她,她還要做甜品。

廚房裡的各種食材調料花了人的眼,但曲冉在其中卻能遊刃有餘,邊掌廚邊還能眉飛色舞地說這些她當初學菜的經歷,樂在其中。

“佛跳牆是閩菜,香港人也很愛吃。當初我剛學的時候,我爸告訴我,油一定要用熬好的蔥油,佛才有可能棄禪從寺牆裡跳出來!哈哈。選材上,你千萬不要聽那些人說這個好還是那個好,這個要靠廚師的經驗和眼力了。我練了好幾年,我爸也沒說我成,等今天的燉好了,我先盛一碗給我爸供上,說不定他晚上能託夢給我,說我成了呢?嘿嘿。”

“這道燒賣啊,我跟你說,我爸當初在酒店做行政總廚的時候,燒賣是他的一絕啊!他告訴我什麼叫黃金比例,我練這個練了好久……”

“我爸說,現在的廚師行業裡,女人做紅案的很少了。大廚大多是男人,我說我一定紅案白案都能做,我還要做西式甜點師,做廚藝界的頂級美食家!我爸笑了我好久。”

“還有啊,我剛開始學做菜的時候,那個苦哇……我家裡有段時間只吃土豆。我爸每天丟一筐土豆給我,讓我切五厘米長、五毫米寬,他把我媽都抓進廚房來,兩個人拿著尺子給我量!你說無不無聊?合格的拿去炒菜,不合格的蒸一蒸,不放鹽不放味精,就讓我這麼吃,連醬油都不許我蘸。後來我好不容易練成了,我以為我熬到頭了,終於可以不用吃土豆了。結果我爸讓我開始切兩毫米寬的!他還說我之前切的那些都是筷子條!到頭來,我還是要繼續吃土豆!等我能切出兩毫米的了,我爸又打擊我,他說這種叫二粗絲,一毫米的才叫細絲,一毫米以下的叫銀針絲,等我能切出銀針絲的時候,我就可以不用再吃土豆了。後來我練啊練,總算跟土豆說拜拜了,可是……”曲冉癟著嘴,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轉身看夏芍,“可是我的體型已經跟土豆差不多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都是那時候土豆吃多了鬧的!”

夏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還以為曲冉要說,等她刀工練好了,父親也去世了。沒想到,她卻是要說這個。她注意到,曲冉說起她父親的時候,似乎已經沒了當初失去他時的傷感,留在她記憶裡的都是曾經的美好和愉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