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信她的話:“那新做的呢?你準備把今年新做的衣裳也放舊了不成?那件青碧色的褙子不好麼?”

芳姐囁嚅道:“又不是什麼太太姑娘;穿褙子怕是不合適。”

連瑜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又不是家裡來客人!咱們是出去玩的,誰還在乎你穿什麼衣裳?你看婉娘;她還是商人婦呢,還不是緙絲的大袖只管往身上套!我又不缺這幾個錢,你自管穿去!我就不信還有御史能專門研究人家家裡女眷穿什麼!”連瑜這話說的是正經,雖然朝廷對服色有規定,但那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比如白丁不許穿綢緞這種規定誰會遵守啊?有錢還穿布衣裳那是神經病。又有女性服色,比如褙子只有官宦人家的妻女穿得,大袖的要求更高……可是隻要不是穿去皇后面前招搖,誰管這點屁事兒?

連瑜說到這裡便又笑道:“我巴巴地請了開封的好裁縫給芳姐做衣裳,做好了你又不喜歡,我多難過?”

這句話比說什麼都管用,芳姐忙不迭地說:“喜歡,怎麼不喜歡?瑜兒給我做的衣裳件件好看。”說著果然跑去換衣服。

因衣服的顏色新鮮些,連瑜便喊了丫鬟把芳姐的頭髮也重新梳了,青碧色的短褙子,下面是月白色的裙兒,頭上挽了個墮馬髻,臉上打了淺淺地一點胭脂。只這麼稍微一大半,便顯得比剛才年輕了至少十歲。

芳姐本就長得好,這麼一打扮,越發顯出幾分風韻來,連瑜便說這身打扮好,芳姐對著鏡子一看,也覺得好看,可臉上卻有些抹不開:“這麼大年紀了,這麼打扮怪不好意思的。”

連瑜笑道:“你有沒有穿紅著綠,不過是打扮的整齊一些罷了!女子四德里頭還有婦容這一項呢,哪裡有不打扮就出門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芳姐也才三十六七,這年紀放在二十一世紀,若是保養得宜,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時候呢!便是放在這個年代,也算不上老,比如馮先生,她只比芳姐小兩三歲,因沒有嫁人,所以一直都是姑娘打扮,出去逛街的時候還被中年書生搭訕,想要求親呢!芳姐不過是自認為也算個寡婦,所以總想莊重些,卻碰上這個恨不得親媽青春永駐的兒子,少不得還是聽了兒子的話去!

其實前一天芳姐還特特地問連瑜去喊了馮先生,秦昭她們一起去,只是秦昭要上課,馮先生要教課,全都去不成,當然,其實要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倆人都不想打攪人家母子倆交流感情。

連瑜扶了芳姐,母子倆帶著兩個丫鬟往外走,路上遇到正匆匆出去的許繼,問他急著跑什麼,許繼笑道:“才聽說外頭有一家人要轉房子,我趕緊問問去!這家房子不貴,跑慢了的話,只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連瑜笑道道:“三哥也別急,房子什麼的,若真有喜歡的,錢不夠可以從我這裡拿,要住一輩子的地方,馬虎不得。”

許繼笑道:“我們就這麼幾口子人,也用不著太大的房子。我估摸著手頭的錢還是沒問題的!當然了,若真有難處,放著你這麼個財主在這裡,我自然是不會客氣的!”說著便衝芳姐,連瑜二人行禮,匆匆跑了出去。

母子二人出了門,上了車,芳姐想起方才碰到許繼的事兒,忍不住道:“三郎也真是個好孩子,聽蓉娘說,他每日裡忙著抄書賣錢,上個月一月便賺了二三十貫呢!”

連瑜笑道:“馬上要當爹的人了,不努力怎麼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別看賺得多,可花銷也多,平日裡學習,筆墨紙硯哪個不花錢?開封物價高,所以潤筆錢也可觀了許多。這要是放在江寧,撐死了能賺十貫就不錯了!”

芳姐笑道:“十貫也不錯了,比許先生跟馮先生賺的還多呢!”

連瑜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