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在砸在岸邊的岩石上,然後,濺碎成千萬朵黑灰色的水花,這種約束讓它更加狂燥,於是繞著圈子一次次狂奔。那浪濤直撲過來時的轟隆隆聲,直劈岩石的噼啪聲,潮急退回去時的嘩嘩聲,呼呼的風聲,感憾人心,一切生靈都已經隱藏,在大海不可抗拒的威怒下,全都逃得不見了蹤影,肖博用手把衣服緊緊壓住,拼死抵擋那呼嘯著要把他捲入大海的狂風,他在擔心:也許鏽跡斑斑鐵鏈已經快斷裂了!

烏梅此時的動作猶如螳螂舉著手臂擋車般可笑,因為此時的海水像擂著戰鼓聲中的千軍萬馬搖著雪亮的戰刀衝鋒一般。

肖博在後面急得大喊,你離海水遠點好不好?別讓浪把你捲進去可不是玩的。到時我可救不了你。

反正你會游泳,到時來救我就行了,有你在,我怕什麼?烏梅倒是沒在乎。

我水平不行。肖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茫然四顧希望找到避風石洞。

你不救就是謀財害命。

我謀你幹什麼?冤枉!我什麼都沒幹,天,她可真毒。救人我得死,不救我也得死。她也太瘋狂了,我再也不敢領她來了。這裡就兩個人要是真出了事,自己能說清楚麼?跳進黃河也說洗不清。肖博心裡這麼想嘴裡卻不敢說出來,只能繼續勸,你瘋夠了沒?讓別人以為咱們是精神病院出來的,有什麼事想不開想跳海。

沸騰的海潮像開鍋的水鋪天蓋地又一次襲來,發出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音,彷彿一隻龐大笨重紅了眼的巨獸從雲層展開翅膀使出全力縱身跳進水裡,渾身的肌肉痙攣收縮著,鬃毛刷地根根倒豎,在抖動中炸開,濺起沖天的浪花、漫天的水霧,它張牙舞爪氣喘吁吁,向海灘上撲過來,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焰。它進行的每次撲擊都要消耗大量能量,撲擊後都要彎下腰,大口喘著粗氣,嘴裡吐出大量白沫,撥出大片的水汽。

形勢瞬息急變,眼看著烏梅躲閃不及,被怪獸巨掌拍倒,放在海攤上。烏梅想爬起來,但是已經站不起來,巨獸死死扯住烏梅的腿向海裡拖去,像貓戲老鼠一樣在股掌之間要開心玩獵物了。肖博見勢不妙,急忙跑過去,趁著巨獸進行準備下一次撲擊時,伏下身攔腰抱起烏梅虎口拔牙般往回拖。

你幹什麼?你這人真掃興,來了又不玩,不白來了麼?大約烏梅被嗆著了,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踉踉蹌蹌斷斷斷續說。

她全身溼透了,成了透明人;衣服如附骨之蛆,前心貼著後背。肖博沒心思也顧不上欣賞這春色滿堂,倒不是什麼非禮勿視,而是實在顧不上了。而烏梅嘴裡嘟嘟囔囔沒完沒了,把肖博都鼻子都氣歪了。什麼?竟然還不願意走,這都什麼人?這人怎麼這樣,我救了她的命,竟然不感激我,反而來埋怨我。白來就白來,能安全回去就行了。我可不管玩不玩了,一會把命玩丟了,就不是玩的了,我又不是來玩命的,屬於沒事找抽型的。肖博不由分說拔河似的繼續拖著她的胳膊就往回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自己不知道,老天應該記得這公德的,否則真成了個無名英雄。防患於未然也應算救人,總不能落水以後,才算救人吧。

“走,那邊有個石洞,咱們去歇歇吧,一會再玩吧。”

其實這次肖博約烏梅出來,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不過是家裡實在沒發呆;要去不停的看房子。按他父親的意思,買身單位一輩子,最大的固定資產就得到這一套房子。怎麼也不能搬出去。他愛護房子就象對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當年樓下租出去做飯店,要從他家窗臺路過,爬個煙囪,他父親怕砸壞牆,死活不同意。平時連肖博在窗外按個晾衣架,都不讓,生怕把牆弄不結實了。

所以肖博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掂掂自己的分量;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充其量不過是個壓秤砣的聯絡員。怎麼看,也是白看。他永遠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