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終天之恨

李烈放聲大笑,鄙夷不屑的說道:“你們魔教中人也配講信義二字。”

李烈話音剛落,傅滅身後佇立的巨漢獸徒吼道:“老東西,你說什麼!”吼聲在大帳內如半空中打了一個霹雷一般。

傅滅一擺手示意獸徒住口,獸徒不再出言,但一雙牛鈴大小的眼睛仍然惡狠狠的瞪著李烈。

傅滅說道:“我們五絕教儘管地處西南苗疆荒蠻之處,可奉行的也是仁、義、禮、智、信這些起碼的做人準則。不像你們中土所謂的名門正派,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李烈暴怒,喊道:“姓傅的,別人怕你,我卻不怕。來,來,你我今夜就在這裡大戰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傅滅嘴角上揚,站起身冷笑道:“樂意奉陪。”

眼看二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在旁的金庾信說道:“兩位都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豪傑,還請稍安勿躁,我們來天下第一賭局可不是為了打架的。”

二人聽金庾信之言暫壓怒氣。金庾信接著說道:“李兄能否靜下心來聽我一言?”

李烈和金庾信是舊相識,年輕時曾有數面之緣,而且金庾信地位尊貴,武藝超群,李烈也不得不給他三分面子,只得說道:“金兄有話請講。”

金庾信正色說道:“李兄,方才的賭局我們大家都看的明白,是你輸了……”

金庾信還未講完,李烈氣道:“你……你胡說什麼。”

金庾信也不管李烈的臉色,又說道:“李兄年輕時的傲人風采,我每每思之都打心底折服。唉,想不到時光荏苒,三十多年未見,今夜相會李兄彷彿變了一個人,再沒了當年的浩然正氣,竟如市井無賴一般。需知大丈夫輸的起,放得下,豈能胡攪蠻纏,使渾耍賴。”

李烈臉有慚愧之色剛要辯解,那邊太子李賢起身向李烈施了一禮,說道:“李老英雄大名鼎鼎,趙郡李氏更是英傑輩出,本宮仰慕的很。不過今夜在此,我也想說句公道話。”

太子李賢乃是當今天子李治的第六子,又剛剛立為太子,身為一國的儲君,李烈再狂亦不敢太過放肆,只有一言不發的聽李賢講吓去。

李賢繼續說道:“方才李老英雄和楊先生的賭局真是精彩絕倫,讓人擊節歎賞。李賢對二位的武功、賭術首肯心折,五體投地。不過既然是賭局總有輸贏,而這一場賭鬥確實是李老英雄棋差一招,略遜半籌。”

五姓七望的勢力再大又怎能大的過皇氏一族。李烈聽太子李賢都已這般說,心知今夜勝負既分,再無翻盤的可能。他沉思半晌,抬頭看了看桌上的眾人,就見眾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譏諷之意。

李烈雖年過古稀,可自尊心極強,此刻羞愧難當,五內如焚,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鑽進去。他強裝鎮定,朝太子李賢說道:“太子說的對,老夫技不如人,是老夫輸了。”李烈說完,轉身對楊昰說道:“楊先生賭術高明,老夫甘拜下風。”

說到此處,李烈移過目光,不捨的盯著方才拋到桌子中央的那本薄薄的絹冊,又說道:“願賭服輸,老夫依約留下三招劍譜,他日如有緣,老夫再來討教。”話一說罷,李烈向身後的隨從喊道:“走,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說著大步流星的向帳外走去,那幾名隨從因主人失利也沒了來時的意氣飛揚,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跟在李烈身後而行。

待李烈快至帳口,楊昰朗聲說道:“李老英雄請留步。”

李烈聞聲停住腳步,回身說道:“何事?”

楊昰說道:“敢問李老英雄要去哪裡?”

李烈氣鼓鼓的說道:“老夫去哪裡恐怕用不著告訴別人!我已經認負,三招劍譜也已歸你所有,難道楊先生還要留下老夫的人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