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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自己反而嘴角抽搐了一下,暗罵自己太沖動了,這些年來,自己都不曾知道還有一個兒子活在世間,自己也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現在怎麼能動手打人,其實雪對寒汐露念念不忘,還不是因為這個孩子重情重義,難以忘記寒汐露的養育之恩,自己也虧負了寒汐露半生的時間,又有什麼權利去責打雪。
葉知秋輕聲問:“很痛嗎?”
雪傲然抬頭,劍一樣的目光盯著葉知秋:“你不是一直認為我娘處心積慮地想得到你嗎?你以為我娘破壞了你的大好姻緣,你以為我娘殺了你的骨肉,你認為我娘害了你所鍾愛的人,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你居然還動手打她,既然我娘如此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那麼她養大了我,不是因為她對你一往情深,而是別有用心……”
雪壓抑了很久的話,忽然都忍不住說出來,生母蕭念兒的慘痛遭遇,已經讓他心痛欲裂,尤其蕭念兒猶如風中殘燭,一點氣脈,眼看著就要斷了,他才和生母重逢,卻無法挽留住蕭念兒的生命,這種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的痛,已經讓雪心如刀絞,還有寒汐露,寒汐露撫養他長大,現在自己和親生父母團聚,寒汐露卻不見蹤影,雪知道她一定就在附近,只是不肯出來和他見面。
相依為命的這麼多年,雪太瞭解母親,她可以放下以前的種種,可以忍受相思之痛,可是絕對不會忍心放下他,他已經感覺到了寒汐露的氣息,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出來,雪悲痛交加,不能自己,說出來來,也全然不顧分寸,他要逼寒汐露出來,在小時候,寒汐露提起葉知秋,都無限柔情,而且不許他對葉知秋有一點不敬,所以只有和父親針鋒相對,才能逼著寒汐露出頭。
葉知秋眼中露出怒意,沉聲喝道:“念雪,有些事情不能妄自猜測,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東西,未必出自本心,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你沒有經歷過,不能憑空臆測,起來練功。”
雪驀地起身,一字一頓地:“我不姓蕭,不姓葉,我姓寒,我叫寒江雪。”他冷冷一笑“我也不會練功,我要去找我娘。”
葉知秋氣急,到了現在,雪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爹爹,在蕭念兒面前,雪溫恭和敬,看不出什麼異樣,只要揹著蕭念兒,雪總會和他分歧彆扭,葉知秋也明白,雪一直惦念著寒汐露,一直想為寒汐露討回當年應該得到的東西,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操之太急,他已經在痛苦折磨中過了快二十年,眼見著蕭念兒奄奄一息,這個時候,還能說些什麼,蕭念兒為了他,身遭非難,生不如死地過了半輩子,他不能讓她帶著遺憾而去。
現在的蕭念兒,已經不思飲食,每天被傷痛折磨著,就連入睡也需要葉知秋點了她的昏睡穴才能臥下,不然會痛得抽搐難免,那些止痛的藥,吃過了都已經不管用了。
其實她身上的傷口著已經癒合,澹臺玄告訴過葉知秋,因為當年受到太殘酷的非刑,已經徹底摧毀了蕭念兒的心神,使她無法從當日的慘痛、驚恐中擺脫出來,她現在感受到的痛,不是真實肉體上的疼痛,而是幻妄之痛,這種痛來自她的內心,除了她自己可以擺脫出來以外,藥石全然無效,還有蕭念兒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現在能做的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一縷淚光,在葉知秋的眼中一閃而過,他舉起樹枝:“起來練功,連這樣的小事兒都要我催促,再不聽話……”
雪根本不等葉知秋說完,足尖一鉤,將地上的寶劍挑起來,然後轉身就走。
葉知秋愣了楞,舉在空中的樹枝揚了揚,沒有捨得再落下去,看著雪的背影,痛楚地垂下目光。
樹後的洛怡菲聽得稀裡糊塗,只是她很生氣,這個雪怎麼如此固執任性,一點兒也不體諒大人的心,葉知秋還真是好脾氣,要是換了一個人,早就把雪按在那裡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