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市民們本來警惕性就不高,彼此一熟絡更是大事小事毫不遮掩張口就來。

夜深人靜,聊天納涼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各自回家,年輕男子左轉右轉繞了幾圈,走進了王城裡一家毫不起眼的旅館裡,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就回了房間。

他在自己那間小房間裡轉悠了幾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他人殘留的痕跡之後,這才從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翻出一個小箱子。他脫下衣服,皺著眉撕開了胸口的繃帶,一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從他左胸腋下露了出來。

男子強忍著痛楚給自己洗乾淨傷口,敷上藥,綁上新的繃帶。

這種只要偏離一點就可以讓他喪命的傷痕不止是一道,他身上好幾道傷口都才剛結了疤,縱橫交錯的傷痕讓他的上半身乍一看上去甚為可怖。

他還沒死,這就夠了。

拉茲這麼想著,重重吐出一口氣。

身負叛徒之名的他被眾人唾罵得體無完膚,卻只能咬牙把滿腹的冤屈都埋進肚子裡。以前的同僚和朋友們一路上像是瘋了般在追殺他,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可是想著他的主人,他最終還是咬牙拼著最後一口氣衝進了王都。

畢竟是在法老王眼底下,那群隸屬反叛勢力的人也不敢在王都之中亂來,他這才安全了一些。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到底要如何將他的主人的話轉告給法老王。

且不說法老王根本不知道亞頓大人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會信他這個敵人帶來的訊息。

拉茲不指望法老王去救他的主人,但是主人託付給他的話,他定要轉達出去,而且一定要讓法老王相信。

“如果實在沒辦法,你就去那個鎮子裡找遊戲。”

當初他離開時,他的主人如此對他說。

這句話讓拉茲怔了一怔,臉上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可是,遊戲大人不是不記得了……”

那時,他看到亞頓大人笑了起來。

“他不是不記得。”

他的主人笑著說,眼底透出一絲柔軟和無奈,“大概……他只是不想去記得。”

“我本來也不想讓他為難,可是若你真的找不到接近法老王的辦法,就去找他幫忙。”

他懂了主人的意思,但是還有些猶豫,

拉茲自然是知道,他的主人很寵愛那個像孩子般稚氣可愛的堂弟,可是他卻不認為那個看起來太過於柔軟稚嫩沒有絲毫威脅力就連劍術也是個半吊子的少年能在這種事情上幫上忙。

他不敢把這危險的賭注下在那個讓他無法信任的少年身上。

他的遲疑都被亞頓看在了眼裡。

那時開門的聲音已經響起,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時間,他的主人看著他,臉上的笑是輕鬆的,深色的瞳孔透出初生朝陽的明亮和溫暖。

“我相信遊戲。”

這是他的主人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身體裡流著和我一樣的血。”

此時,拉茲站在房間的窗前,他看著這個繁華的王城正中央那個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也燈火通明的巨大而華美的王宮。從窗前掠過的夜風將他凌亂的鬢髮吹得飛揚不休,他抿著唇,眼底露出掙扎的神色。

在這樣下去,他是不可能接近法老王的,更不可能完成亞頓大人的任務。

可是,那個王弟……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去信任。

易容潛伏在王城之中混了一段時間,在他刻意地打探之下,他很快就得知了埃及的王弟回到王宮的事情,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民間那個法老王為了保護病危的王弟而將他藏起來的傳聞他自然是不會信的,但是王弟回到法老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