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對她家暴,沒有說肇事逃逸這件事,在這麼個節骨眼上想起來給孩子認爹,事情怎麼琢磨怎麼透著蹊蹺。

她把交接孩子的臨時地址報給了警|察;但是等警|察過去之後才發現;那裡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她想起來那個打錢的銀行卡號,一併交給警|察;才得知裡面的所有積蓄早就已經提了出去,不光如此;葛清和她丈夫的所有存款都已經轉移走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兩個人並沒有孩子;根據他們的鄰居反映;他們只是在前幾天弄回來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之後就連夜搬離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不是普通的敲詐勒索,更不是什麼豪門認親,這件事甚至與拐賣人口案扯上了關係。警|察從那個叫小明的孩子身上找到了一些線索,在專業醫生的分析之下,得知他並不是不會說話,而是在學習說話的期間被人四處拐賣、顛沛流離,聽了好多方言,又沒有人教他說話,因此只會發一些單純的音節,長期以來造成了聽說障礙。

“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放心了。也算我們倒黴吧,被葛清騙了,她和她丈夫策劃了這麼一起騙局,想從我身上撈個幾十萬遠走高飛,可惜你去把孩子領回來了,沒辦法,她只能扔下孩子和丈夫一起跑,現在呢,成了在逃要犯。”何寓用酒精給杜陵擦拭額頭,在他耳邊輕聲言語。

他燒得稀裡糊塗的,勉強定了神,忍住欲裂的頭痛,問:“葛清不是有過一個孩子嗎?怎麼沒生下來?”

“她以前的鄰居說她結婚的時候是懷著孕,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經常打架,孩子就沒了,她丈夫也不是個好東西,喝多了就打老婆,說他自己是個冤大頭,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種,一嚷嚷起來整棟樓的人都能聽見。”何寓猜想,這女人大概就是亂搞多了,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隨便抓個男人跟她結婚讓他負責,差一點也讓杜陵喜當爹。

“那我領回來的那個孩子呢?”

“交給警|察了,想給他找親生父母,哪能呢?大一點兒興許還好,有記性,可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被賣,最後可能要被送孤兒院裡面去了。”說起那個孩子,何寓止不住嘆氣,杜家人心腸都不壞,可畢竟杜家不是開收容所的,確定沒什麼血緣關係,當然是能送多遠送多遠。

杜陵聽完一陣沉默,隔好久才說:“等我病好了給那家孤兒院捐點錢吧,要不是想算計到我頭上,也不至於把無辜的孩子扯進來。”

“沒什麼好自責的,葛清這次詐欺的可不光是一個杜太太,也有真的上勾的人,給了好幾十萬。”

“那是沒遇上真正心狠手辣的女人,葛清會把孩子的地址告訴對方,就不怕對方找人把孩子和大人一併弄死麼?斬草除根,永除後患,這種事可不是講故事。”

何寓把蘸滿酒精的毛巾扔到盆裡,擦了擦手,說:“你也知道有那種心狠的女人啊,不管怎麼說,孽是你們男人造下來的,就算殃及無辜也是錯的根源。”

“是,都是我的錯。”他背對著她,看不清楚表情,聲音裡蘊著艱難而複雜的情緒。

看他這樣她心裡也不好受,抿了抿唇把酒精收拾起來,洗了手去給他端飯。被打這一頓,堂堂一個男人反而變得嬌氣不少,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得她伺候著喂吃喂喝,就差伺候他解決三急了。

宋君蘭在廚房拉著她問他傷勢如何,聽說好了許多,稍稍安下心來,叫鄧嫂多盛點雞湯到他碗裡。

何寓捧著湯回到臥室,把碗擱在椅子上,他趴著用勺子往口中送。這姿勢艱難極了,但指望不上她能夠舉著勺子喂,也只得他忍著痛吃東西。

她又時不時說兩句風涼話:“聞著你身上這酒精味啊,我就想起來你給我做的酒釀湯圓。”其實酒釀味道還不錯,就是那次的湯圓裡面放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