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何寓連忙放下筷子,“我這就下樓去給你要錢去,咱們把錢兩清了,以後也不麻煩。”

她也是不願意欠人情、欠人錢的人,當即換了鞋去房東家裡,杜陵沒攔住她,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不太放心,也跟著下去。

何寓在小區裡一條水泥路上看見女房東周建萍在遛狗,旁邊不遠處站著她那酒鬼男人。她如今三十多歲了,肚子裡懷著第二胎,六七個月,孕期面板晦暗粗糙,看起來臉色極差。

何寓斟酌著措辭,開口把她丈夫晚上乾的荒唐事委婉說了一通,周建萍臉色一變,轉頭問她丈夫:“她說的都是真的?”

男人轉著渾濁的眼珠子,一臉狡猾險惡的模樣:“老婆我沒有!是她夜裡打電話叫我過去的,想勾引我,讓我退他房租!”

何寓徹底一驚,沒想到還被這噁心的男人反咬了一口,連忙向周建萍澄清:“大姐我沒騙你,你老公他晚上喝多了……”

“你夠了吧!”她衝她翻了臉,“我就看你這小年輕的不像什麼好東西,勾引人家丈夫,你還好意思說?”

何寓傻了眼,手足無措。

周建萍卻以為自己非常聰明,火眼金睛識破了狐狸精的挑撥離間計,開始撒起潑來指著她罵,那大嗓門跟喇叭似的嗡嗡亂響,手裡扯著的小狗也跟著鼓瞪起血紅的眼珠子“嗷嗷”狂叫,沒過一會兒圍上來一堆奶奶大媽。

本來就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多的老女人,又聚到一起七嘴八舌講個不停,她們又都是一個小區的人,想當然地護著周建萍,一個也沒有好心她這個外人的。

“哎呀你說說你這個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幹嘛不幹正經事兒啊,欺負一個孕婦你不怕損了陰德?”

“聽說她還在電視臺上班呢,真是丟單位的臉面,這電視再也不敢看啦!汙眼睛!”

“%¥#&*!……”

周建萍一看大家都護著她,底氣又漲了好幾倍,罵起人來不帶換氣兒的,連著蹦出來好幾個生|殖|器,說她沒教養就算了,還問候她的爹媽。

這真的是沒辦法忍了,她從來不直刺刺地罵人,加上感冒腦子裡像塞了漿糊一樣轉不起來,索性跟這幫女人一樣豁出去了:“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家男人,長成那麼個出完車禍的模樣,我眼瞎能看上他,我要是跟他待在一起,不夠把自己噁心吐了!”

“那倒不一定,你這種女人不是給錢就能睡麼,還管男人醜不醜了?我告訴你,我這輩子見過的小三多了去了,男人在你們眼裡不都是貼著錢票子的?”

何寓感覺自己腦子都快炸開了,冷汗一呼呼地往外冒,氣血一個勁兒往頭頂上湧,腳底發軟快要站不住了。她也想跟對付陳霜那樣,來一場痛痛快快的撕逼大戰,可對方都是一群戰鬥力超級強悍的大媽啊,跳廣場舞的時候不覺得累,可這個時候你要是敢推她一下,比量一個手指頭,對方立馬能跟金馬影后一樣,在你面前分分鐘上演暈倒的戲碼,然後混醫院裡做一身的免費檢查,不光讓你嘴上吃虧,還讓你賠一大堆錢。

何寓覺得自己耳朵根都要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都湧了上來,不爭氣地往下掉。

這種婦女真是好可悲,被自己心懷不軌的丈夫騙得暈頭轉向,告訴她真相的時候只選擇一味地相信男人。可是倒黴的人竟然還是她這個無辜的受害者啊,什麼世道呢。

“嘀嘀——”遠處傳來鳴笛聲,她也沒有聽見,倒是看旁邊的大媽退了一圈。

她被人擁進了懷裡,耳邊傳來極富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