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不在焉發出的這條簡訊很快就有了迴音,只不過不是那個陌生手機號發回來的。

“誰啊?給誰發的?你給誰打的款?你在哪?什麼時候過來?”

費溪看到易蕭蕭發過來的五個問號,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但一切為是已晚。他剛才只顧得伸耳去聽甄玉強的話,一時間把捉弄那個人的簡訊錯發給了易蕭蕭。

或許是為了確認,也或許是抱著一份僥倖心理,他心急火燎地開啟手機看到了那條躺在發件箱裡的簡訊。

“錢已透過自動存取款機匯出,一萬七千八百元,請電話查收。”

事情得到確認,他心裡反而感到輕鬆了。他想等見了面再向易蕭蕭解釋也不遲。畢竟一切都是他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就OK了。

費溪當時的心裡就是這麼故作輕鬆地想的,也就是這麼不以為然的安慰著自己。但去啤酒烤肉城的一路上,他想起易蕭蕭比紅外還敏感的第六神經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了。

他實在不知道易蕭蕭會怎麼理解,也不知道他們今晚會不會和前一段時間一樣藉此發生一場冷戰。想著這些,費溪不寒而慄了。

這一點,也怨不得易蕭蕭。費溪自從加入甄玉強的公司,做了《代言》DM雜誌的主編,差不多隔一天加一次班,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每每看到別人家下班後是夫妻倆雙雙把家還,易蕭蕭心裡徒有豔羨的份。

隔三岔五這樣也還沒的說,男人嘛,拼死拼活的忙碌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但天長日久如此,再寬容大量的人也不會樂意,更何況易蕭蕭本身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唯一讓人慶幸的是費溪自知理虧,從來不去和她刀尖對刀尖鋒芒對鋒芒的對著吵架,這樣一來,他們這大半年的生活還算是相安無事。

事情出現變化是在三天前的週末。他們一家回易蕭蕭老家去看望他岳父母時,王落落不幸的婚姻遭遇刺激了她。她從王落落對其老公有婚外情的描述裡,對費溪神經質似的多了一重戒心。

用她的話講,她相信什麼也不會再相信男人這張破嘴。費溪就不愛聽這話,###不住數落了易蕭蕭幾句,順帶著也說了一些王落落和她們那裡人的壞話。如此一來,易蕭蕭不幹了,她指著費溪的鼻子臭罵了他一頓,還說他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易蕭蕭情緒一激動,上來那陣火氣什麼也不會顧,她把窩在心裡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全倒了出來。

什麼當初要不是王落落,費易軒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啦。什麼要不是王落落,他們倆現在說不定早就玩完了。什麼瞧不起他們那裡的人,怎麼還死皮賴臉的娶他們那裡的女人當老婆了。什麼看不上他們那裡的人,怎麼用他們那裡人的錢買房子了……

這些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猶如放電影一樣被翻騰出來,費溪一下子被過去種種情愫侵佔了所有了心情。氣不過惱不過,他任由她哭哭啼啼的把他數落了一無是處才得以解脫。但他們夫妻倆隨即陷入了冷戰狀態中。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分床而睡,搞得費溪那陣內心抓狂,恨不得把那個王落落給抓碎了。好在事情過去沒幾天,易蕭蕭就解除對他的緊閉,准許他回主臥室繼續同床共枕。要不,費溪還真種下對王落落的仇根。

“你在哪?怎麼還沒到?”

費溪被易蕭蕭發來簡訊的鈴聲扯回了現實。他還沒來得及回覆,易蕭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我到十字路口了,在等訊號燈呢。”

“你剛才給誰發的簡訊,給誰打的錢?你究竟幹什麼去了?”

“我不和你說了。綠燈亮了,我先掛了。”

易蕭蕭張開嘴正欲說什麼,電話那邊已傳過來結束通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