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王妃贈了兩人幾匹上好的絲綢絹布,一些糕點果子,另又給兩人一套銀質頭面。

兩人道了謝,登上侯府馬車。

張雨嫣依靠在馬車上,低聲道:“唉,小郡主也太可憐,聽說是中毒壞了腦筋。”

“為何會中毒?”長安忽然想起以前小姑姑端給自己的糖水雞蛋,原來富貴人家也會互相傷害嗎?

張雨嫣伸個懶腰,又打個哈氣:“誰知道呢。唉,做客真累呀。”

到了侯府門口,兩人剛下了馬車,忽見三個衣衫襤褸的人正跟守門的僕人爭執。

“我們是來投奔孫女的,她叫宋汐月,我兒媳叫姜如意,在侯府當奶孃,還請大爺行行好,通傳一聲吧。”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蓬亂的老婦人,她身穿破了棉絮的棉襖子,褲子上全是泥漿,腳上穿著草鞋,看起來格外淒涼。

而她旁邊站著一個十來歲少年,正木然地打量侯府門廊。

少年身邊是一個十五六歲少女,臉上塗著黑黢黢的汙泥,看不出本來面目。

但長安一眼就認出,這三人是誰。

“咱們府裡沒有叫宋汐月的!你們快走吧!”守門僕人嫌棄地趕人:“別擋著道兒!”

老婦人忽然一拍腦門,說道:“是老身說錯了,我孫女叫宋長安,我兒媳叫姜如意......”

話沒說完,就見一大一小兩女孩走進門廊。

老婦人瞪大眼睛,大聲叫道:“長安!你是長安嗎?我是你祖母啊!”

長安轉過身,看她半晌,說:“我沒有祖母。”

“那汐月呢?汐月不是跟你娘在一起的麼?她在不在府中?”老趙氏簡直快絕望。

她艱難旅行近一年,好不容易走到京城,結果長安也來了。

張雨嫣接話:“宋汐月心術不正,已經被賣去牙行了,你們去前街牙行找吧。”

“什麼?”老趙氏幾乎窒息:“她被賣去牙行了?”

早知如此,她還費勁巴拉跑這麼遠幹啥?

“她是良民!如何就被賣去牙行?”老趙氏朝地上一坐,就開始哭嚎:“宋長安!你這個黑心肝的!是不是你害汐月如此?”

張雨嫣皺起眉,吩咐僕人:“將她叉走!實在不行就將她送去巡捕房!”

僕人答應一聲就要過來叉人。

宋承業嚇得飛快跑遠,也不管坐在地上的祖母與站著不動的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