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貴發話,立刻站起身來,又被劉貴示意坐下,於是施禮坐下道:“大人,末將也是剛剛聽說突厥的事情,按照孫大人所說,突厥是內部政變,二王子阿史那土門奪了國器,這種事情百年來已經發生了三四次,哪次不是又來歸順?想當年大魏建國,僅僅派了兩萬騎步兵就打的突厥全境望風而降,使其接受王化,這麼多年來年年進貢,子女牛馬無數,王權更是旁落已久,國力衰敗的可以,這次阿史那土門又來這套,還不是想做做亂子,向朝廷再要些zì yóu,免些錢糧罷了,要說一戰之力,他們未嘗沒有,但是要真打,大人隨便派些人馬去,仍舊是手到擒來。末將不才,願做先鋒!”

眾人紛紛點頭,顯然石越的話語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劉貴再點了幾員將領,說法也都和石越一般無二,大家都在戰略上輕視對手,頗有疥癬之瘡一掃而平的風範,大約主意就是派個七八萬人去突厥境內練練,把那個搗蛋的阿史那土門抓起來或者好好嚇嚇,然後等朝廷下個旨意,另外封個可汗,繼續接受大國的盤剝了事。

劉貴聽的連連點頭,最後想了半天,也沒了別的想法,便隨意道:“眾將還有何計議?”

大家紛紛搖頭,都已經準備聽派兵的將令了,卻見角落裡站起一人,朗聲道:“大人,我有一言。”此人身材中等,面板白皙,面容柔美,聲音尚有童聲未褪,正是金誠金守義。

劉貴意外的看了金童一眼,遲疑道:“守義,有何高論?”

金童起立走到中間去,劉貴也沒打手勢讓他入座,金童踩了踩四方步,面對劉貴道:“大人,末將並無高論,只是出身邊遠,對於突厥的戰事一無所知,所以有幾個疑問,希望諸位大人為我解惑罷了,只是在這個場合提出來,請恕末將無禮。”

劉貴呵呵笑道:“大家本事閒聊,什麼無禮可言?守義但問無妨。坐下,坐下……”

金童仍不入座,卻向劉貴謝了個半禮,然後站直了道:“各位在這玉門關多年,自然對突厥很是瞭解,末將不懂的地方,首先就是突厥從前沒有遵從王化的時候,每次進攻中原,都是在什麼時節,又是為什麼選擇那個時節呢?”

劉貴倒不需要親自回答,眼睛向下掃了掃,下面立刻有將領回答道:“突厥全族少事農業,大多看天吃飯,往往是一年之中氣候不好,水草不茂,存不下冬糧的年份,在秋末冬初南下劫掠。”

金童點頭,想了想繼續問道:“末將再問,去年突厥水草如何?”

有人回答道:“去年氣候不錯。”

金童問:“水草不錯,並且現在已經入chūn,正是突厥百姓忙碌的時候,現在阿史那土門奪了王位,會有多大可能揮兵南下?”

這一問把在座的將領全問住了,貌似這個時節不是開戰的rì子啊,如果現在突厥進兵,很快入chūn,雨季來了,對突厥非常不利啊。

金童倒不是具有非常豐富的歷史軍事知識,而是先認準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對“阿史那土門”這個名字有印象,既然有印象那就證明這是個歷史名人,那麼此人必然是個成功者,至少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所以未想勝先想敗,處處以突厥勝利這個前提為思路。

看下面人等交流不出個結果,劉貴只好自己想了想,道:“守義的意思,莫非突厥不會進兵,阿史那土門僅是尋常的奪位,以後自然還會稱臣?”

金童道:“大人,突厥叛變的訊息已經傳去了朝廷,末將想,只是剛才那兩條,朝中的智囊說不定也會覺得這個阿史那土門沒什麼可慮,如果詔令傳下,末將想,也是讓大人堅守邊境威懾宵小的可能xìng比較大……”

正說著,事有湊巧,金童正說著自己的猜想,外面就有人高聲通報:“啟稟大人,伏羲堂元老來傳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