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兩人很幼稚地互相親來躲去,那是一個充滿牙膏味道的午後。

“刷完牙可以出去了吧?”她說。

“為什麼?”

“因為我想洗澡。”

“我也想。”

“我先洗。”

“一起洗。”他曖昧地朝她眨眼。

媽呀……他會不會太狂野了?這是她認識的牟城宇嗎?外表冷漠,但內心熱情,一旦被點燃,便如野火燎原,一發不能收拾。

“不雅。”

“怕我把你吃掉?”

“才不怕。”

“夏荷丹,你很倔強。”

“我是大女人,你不曉得哦?快出去——”她用力把他往外推,他笑了,回身擁抱她,緊緊地、深深地,好像這樣也算是徹底擁有了。她快不能呼吸,但很愉快,喜歡他偶爾狂暴一點的擁抱。

“荷丹。”

“嗯?”

“我是個對愛情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知道。”

“你能跟我保證嗎?”

“我的保證,你就信嗎?”

“我信。”

那一刻,她好感動,其實是她征服了這隻蠍子,她知道,他已經交出自己的心,要她來疼。

“你愛喝茶?”

“對。”

“喜歡新詩?”

“是。”

“喜歡席慕容?”

“YES!”

他好奇地從書櫃裡抽出一本席慕容的詩集《時光九篇》;她取過來,熟練地開啟其中一頁,遞給他。“這首送給你,當做我的保證。”

他接過書,看著那一頁——

生命的邀約

其實

也沒有什麼

好擔心的

我答應你

霧散盡之後

我就啟程

穿過種滿了新茶與相思的

山徑之後我知道

前路將經由芒草萋萋的坡壁

直向頂峰

就像我知道

生命必須由豐盛走向凋零

所以

如果我在這麼多霧的轉角

稍稍遲疑

或者偶爾寫些

有關愛戀的詩句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生命中有些邀約不容忘記

我已經答應了你

只等

只等這霧散盡

“難怪。”他看完,忍不住搖搖頭。

“難怪什麼?”

“你們女人就喜歡這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詩?”

“哪裡為賦新詞強說愁了?”席慕容可是她最喜歡的女詩人之一耶,怎麼可以侮辱她的偶像!

“就……滿肉麻的呀。”

“不管,你念給我聽,快!”

“夏荷丹,不要任性。”

“念一小段,只要一小段就好,好不好?”

“不要,很噁心。”

“牟城宇,只要你念一小段給我聽,我就給你一個願望,看你要許什麼願都可以。”

這方法奏效,他果然開始考慮了。“真的什麼都可以?”他問。

“當然。”

“好,成交。”開玩笑!當然是換她一個無設限的願望比較划算。

“等一下,我找錄音筆。”

“等等——沒人答應要錄音吧?你錄音要幹嘛?”

“錄音存證啊!”她笑嘻嘻。

“為什麼要存證?”

“這樣我才能反覆聽啊!你以為我不會算哦?跟我的願望比起來,你的犧牲算是超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