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一直覺得不太舒服,身體很疲憊,像是要睡著,又像是靈與肉正在被什麼未知力量悄悄剝離。

她緊閉著眼,抗爭著,額頭滲出冷汗。

某一瞬間,那種感覺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半夢半醒之際,身旁的床鋪往下陷,有人躺到了她旁邊,抬手輕輕摸著她的臉。

唐念無意識抬手撥開,被人捉住手腕。

對方隔著被子抱住她,身上有些涼意,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用十分親暱的姿勢蹭了蹭。

“在休眠嗎?”

他自言自語,“換了身體就好了,睡吧。”

塞繆爾啊。

唐念昏昏沉沉地想,他沒有自己的床嗎?

可人不再掙扎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察覺身旁的人是塞繆爾後不自覺地放鬆。

只是這種放鬆沒過幾秒就變成了深深的負擔。

唐念眯著眼,感覺身上傳來的壓迫越來越重,她被連人帶被子一起捲住,少年抱著她,像是要將她牢牢捆進血肉裡。

唐念難受地張開嘴,伸手去推,他又垂頭用臉頰去貼她的手掌,自動自發地蹭了蹭。

開始難受了。

少年像塊粘手的糖一樣推不開,發出類似於舒服的微弱氣音,指腹下的面板又軟又滑,她睏倦地睜開眼,醒了過來。

他剛剛去哪了?身上那麼涼。

“您醒了。”

還不是被他弄醒的。

唐念蹬他,手向下探去,摸索到他的手指。

意識到她在摸手指上的那些裂痕,塞繆爾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輕聲說,“別摸了,小心割傷。”

唐念把他的手拍開,繼續摸。

裂痕似乎更深了。

手感怪異,像在摸沒有切割好的玻璃。

這麼晚出去,總感覺他做壞事去了。

就像跑出門捕獵的貓,哪怕回來時乾乾淨淨,都會讓主人擔心它的嘴巴是不是咬過死老鼠。

更何況這個世界的塞繆爾有自殘行為,不值得信任。

不過精神狀態挺好的,被唐念按住強摸了一會兒,就開始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哼聲。

唐念舔了下牙齒。

撐起上身,朝他靠近。

紫羅蘭色的眼睛浮上一層水色,溼漉漉地盯著她,一動不動,任由唐念俯下身輕輕嗅他的脖子。

一些睡亂的長髮從她肩頭滑落,垂在少年身上。

很癢。

輕微細弱的騷動,像被羽毛柔軟的尾尖撩過。

塞繆爾閉上眼睛,演技生硬的裝睡,睫毛卻像受傷的蝴蝶,撲扇顫抖,眼睛下的陰影像攪亂的池水,盪出漣漪。

哈,這小傀儡挺會的。

唐念張嘴,對準他白皙修長的脖頸咬下去,卻被伸來的手掌擋住。

於是便咬到了他的手心。

塞繆爾睜眼開,沒有鬆手,掌心貼著唐念柔軟的唇瓣。

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潮紅。

“不要咬了。”

他的聲音很低,不想拒絕,更像在哄。

“再忍耐一下?”

好像在商量,又像拿唐念沒辦法。

“……”本來也沒有想吸血,可現在唐念很想咬他一口。

這就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嗎?

唐念反手按住他的手腕,一手扣住他的脖頸,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抬腿跨坐在少年纖細的腰肢上,將他按進蓬鬆柔軟的掙脫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少年好像推不開她一樣,沒有力氣地仰面躺著。

黑色髮絲綢緞般鋪散在枕頭上,抬眸看她,眼